理想情况下,达成一系列目标之后,欧洲以德法为首的▇▇主義力量便可以充分利用大陆优势。
以庞大的空军压制北海、英吉利海峡等英国控制的海域,封锁英伦三岛与大西洋之间的航线,让严重依赖海外物资供给的英国本土陷入资源匮乏的窘境,迫使英国高层求和。
在此期间,罗马尼亚和俄罗斯的油田、匈牙利和乌克兰的粮食将维持德、法、捷的工业机器全力运转,相对更高效的行政手段能够杜绝一定数量的浪费。
这一套战时制度将在保证欧洲人民足够生活水平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发挥整个欧洲的工业力量,从理论上来说是非常可怕的。/
但这也存在变数,那就是美国是否还会插手欧洲?如果插手,那么其诉求是什么。
民主党的一系列干预调控政策使得近几年的美国与自由放任的資本主義制度渐行渐远,联邦政府有从小政府转向大政府的趋势,合众国为了摆脱经济危机的束缚而愈来愈专制。
美国和加拿大的总人口达1.5亿,钢铁产量不低于6000万吨,大型船台和船坞上百座。
以总体战的思路进行评估的话,其甚至可以在五年内组建一支千万大军。
可变数终究只是变数,这并不妨碍德社当前的行动。
德国人比较乐观的认为,美国人在见识了己方强大的国防力量之后,对于欧洲问题的底线应该就是英伦三岛不受侵犯。
正好,还能借机应用包括但不限于驻军、军援的方式输出影响力,瓦解大英帝国的殖民地体系以后将之通通接盘。
5月23日下午15:37,巴黎。
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分明、降水均匀,不过夏天的巴黎时不时也会出现天气陡变的情况。
这一天,稀里哗啦的大雨持续了一个中午,尔后才渐渐减小。
在总理府外的广场和马路上,数不清的民众冒雨聚集于此,人头攒动、雨伞相拥,那一面面写着诉求话语的横幅被雨水沾得湿答答的。
“中止敌对状态!”
“停战!停战!”
“这不是合理的战争,立刻纠正错误!”
在场的军警们板着脸,紧张的维持着秩序,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巴黎市民们,要知道他们可是真的敢硬碰硬的狠人。
在前几年,极右派系最猖獗的时候,PR、PS、PCF组成的人民阵线挫败了他们。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政见不和使得人民阵线名存实亡。
PR,也就是法国激进党这一資產階級黨派继续支持对德社的种种限制,直至如今也一样。
现在,即使是PS和PCF也同样存在诸多分歧,尤其是眼下德军滚滚而来,究竟应该站在国家和民族的立场将之视作敌人,还是当成朋友呢?
为了消弭分歧、避免内讧,大家索性就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管怎样先谈判议和,终止对德社的封锁限制,重建友好的外交关系。
雷诺才将就任总理几个月而已,却不得不直面这风雨飘摇的现况。
作为第三共和国的保守派政客和特立独行的中右翼人士,因为延续从前的保守政策,无法控制货币超额发行,雷诺为首的这一届班子从一开始就不被人看好。
他亦是一个对法兰西有着强烈自豪感的民族主義者,坚决反对德社明里暗里的意识形态攻势,决不允许▇▇▇主義势大。
同时,他在外交上也倾向于和英国合作,协力对付来自新生的巨大威胁。
很显然,雷诺政府无法在这个危机动荡的时期取得本国民众的广泛认同。
如同魔笛被吹响了一样,那些在前两年屡遭打击而差不多销声匿迹的极右势力闻着声就又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所以这时候也不断有其他的游行队伍从附近赶来,随即发生了冲突。
“你们这些无耻的叛国者!现在,德国人正在法兰西的土地上前进,而你们却在这要求和谈。”
“我们必须战斗到最后,法兰西绝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抵抗,难道你们还想再让阿尔萨斯和洛林分离出去吗?”
顿时,军警们如临大敌。
亲自压阵的宪兵中校目光凝重,而他身旁的一名巴黎市政警监更是脸色煞白。
不出众人意料,一场拳脚相加的群殴事件在短短十几秒后就爆发了。
“太糟糕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中校,我们……”
“砰!”
一声枪响犹如利箭一样,划破了人声鼎沸的广场。
在场的宪兵和警察们一瞬间都变了脸色——上帝啊,这下完蛋了!
中校死死地盯着枪声传来的方向,那里正是两团人群激烈纷斗的地方,恐怕是某个别有用心的家伙为了挑起更大规模的冲突而不惜开枪。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几步开外的一名上尉急切地问道。
军警们没有接到镇压的命令,他们仅仅是来维持秩序的,现在没有谁胆敢擅自下令强力镇压,那样的后果在巴黎历史上早已有过无数个例证。
“向后撤退二十米,要求他们停止冲突。”
“是!”
这样的应对办法等于没有应对,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围绕总理府布防的军警们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双方展开交火。
扩音器传出的喊话声被直接无视,或者说它们的声音被枪声和呼喊声给轻易盖过了。
流弹时不时的飞来,甚至击碎了官邸的玻璃窗,传来让人心头一紧的清脆“哗啦”声。
愤怒的市民们冲进了附近的枪店,拿起枪就往外边跑,留下一脸懵逼的售货员。
自动手枪、霰弹枪、猎枪、步枪,一个个枪架被一扫而空。
同样是气血上涌,一部分学生相对来说更理智和礼貌点,气呼呼的他们先是把自己的钢笔或手表往收银台上一扔,然后才拿起枪离开。
“砰!砰!”
在旁边的住宅楼,个别人甚至在自家阳台持枪射击。
局面就这样完全失控了,枪声不绝于耳,赶来增援的法军部队见状也束手无策。
小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鲜血被雨水冲淡,可很快就有更多嫣红的鲜血重新将之加浓。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巴士、无轨电车被有组织地开到了主干道上,然后被齐心协力推翻,横着一辆接一辆堵塞了道路。
塞纳河北岸,多年前路易十六人头落地的协和广场已经成了武装市民的集结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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