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人人自危。
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带头表示道:“唯有双管齐下才能争取最终之胜利,将士奋勇杀敌,国朝自然要鼎力支持。”
不知是谁先开的头,房间中忽然喊起了口号。
“同心协力!为了胜利!”
“同心协力——为了胜利——”
半晌,呼喊声才渐渐消褪。
有人小心翼翼地说:“周…周佥事,预算的事要认真磋商的,光凭咱们……不作数啊。”
周长风笑道:“没事,很快就会有变化的。”
谘政院中除了几位特别议员,其余的相当一部分民选议员本质上是各大派系的代表,而这些需要派系又跟大明大小官僚資產階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做重大决策时免不了受到影响与干涉。
民选、民选,什么样的公民更有话语权?谁掌握的資產多、纳的税多,谁就更有话语权?
这是纯正資本主義國家的特点,大明并非如此。
顶级商贾——或言之大企业家和大银行家所具备的影响力虽不可小觑,可归根究底却是依附于勋贵和官僚的,他们仍不能达到平起平坐的地步。
喜欢我大明特色官僚資本主義吗?
至于钦定议员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些人差不多算是傀儡木头人。
一番折腾下来,谘政院在表面上是不会再唱反调了。
周长风走出兵部官署时只觉得心旷神怡。
只可惜自己的佩刀刀鞘被摔出了痕迹,上边的饰物也有脱落。
外部情况被妥善解决,内部情况也在朱泠婧的授意下得到了矫正。
除个别官署外,朝廷各大部门在这两天都迎来了罕见的大调动,短时间内如此频繁的人事变化导致朝廷的行政效率有所下降。
原先的内阁被朱泠婧解散,重新组阁。
取代高庆魁为新任丞相的是中华党人廖自和,是不常见的非京官出身的丞相。
国防阁臣仍为林羲,他也是内阁中唯一一位民主党人。
原财政阁臣李光远因年事已高而请辞,接替他的是日月社成员晏裴文。
原人事阁臣高仲南被替换为中华党人陈开程。
外务阁臣仍为余慎华,他是宪政会成员。
朱泠婧所组建的内阁基本上以中华党为主,酌情保留一些其他派系的人。
大明宪政会虽然忠心不二,但是近几年鱼龙混杂、内部意见都难成一致——这一堕落趋势,朱士堰就曾点名批评过。
朝堂大洗牌完成的相当顺利。
“啊?离谱,怎么还来真的?”
“千真万确,我可没开玩笑。”
这一天,沈谕告知了周长风一个奇怪的情况——查出浙江民选议员张绪诚确实存在通敌的可靠证据。
谘政院议员们多数不干净,尽管他们自认为高明隐蔽,但是外缉事厂依然掌握着大量证据。
周长风那天当众随意的点名了几个,扣了“有里通外敌之嫌疑”的帽子来吓唬议员们,万万没想到居然他们之中居然有人来真的。
他诧异地问:“这个张绪诚是怎么回事?干了啥?”
沈谕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用一种充满悲悯的语气回答道:“英人收买的线人暗中找着了他,这个线人伪装得很好,先以不相干的小事贿赂请求相助,这样一来二去以后突然对他摊牌,威胁如果不听命办事就曝光之前的事。”
“好吧,这……普通人还真扛不住,肯定屈从了,接下来呢?”
“让他去了好几家船厂,官营的民营的都有,以检查为名打探战舰的参数指标和工程进度。”说完,沈谕“啧”了一声。
议员是有这个权利的,旨在保证民脂民膏——纳税人的钱没有被贪墨,以防都察院的监察官员也沆瀣一气,因为都察院也属于朝廷官府系统。
“哎!”周长风叹了口气,“防来防去,到头来还是没防住啊。”
“这是我们外厂的失职,当然,那些船厂里也有不少人要丢乌纱帽了。”
“这些英国人真的是无孔不入。”
当天。
寒风呼啸,傍晚的西北风似乎连轿车的车窗玻璃都挡不住,等进宫以后,乘坐敞篷的摆渡车更是让人瑟瑟发抖。
不过朱泠婧所在的地方却温暖如春,她今晚只吃了少许清淡菜肴,现在正在品味香甜清新的牛奶绿茶。
周长风向她阐述了一些世界各地的战局变化,最后提到了议员泄密事件。
“陛下,这必须提高警惕,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然后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金乌计划,那个耗资巨大,还要用很多电,很容易让人产生疑惑来过问。”他说。
核计划的保密程度非比寻常,可是又要花钱又要用电,保不准会有人利用职权之便或规章漏洞去一探究竟,甚至可能出现好心办坏事、好奇心害死猫之类的情况。
朱泠婧颔首道:“有道理,我会下旨的,无关人等不准介入、过问金乌计划。”
接着,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伱不说我倒给忘了,你出去一回净能整些稀奇事,击毙那个英国皇室成员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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