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田?”
“淤泥?”
小王爷项成章正拿着一份奶油甜香小蛋糕吃着,听得恒王兄和小神医言语,略有一丝疑惑。
城外治水,自己没有掺和,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了解。
河道沟渠中的淤泥?
“因水灾之故,顺天府、直隶以及北方许多地方的江河沟渠都被洪水覆盖。”
“那些洪水中不仅仅有洪水,还有席卷而来的各种沙石土壤,汇聚一处,堆积起来,再经过一段时间沉淀,淤泥就成了宝物。”
“那些东西看着很腌臜,实则很能够增长田亩肥力,典籍都有记载,用那些淤泥调理田亩,来年的收成可以增长至少两成。”
“如果侍弄得当,还可以更高!”
“就是那些淤泥分布零散,再加上许多人都想要,故而官府出面比较好。”
“有官府出面,调动民力将淤泥收集起来,既可以疏通河道沟渠,也能够便民利民,根据情况,免费分派,也算水灾的补偿。”
“受灾之地,朝廷对他们的税赋本就有减免,再加上淤田之故,日子很容易就恢复过来。”
秦钟笑语解释着。
那些事情看着不大,实则关联不小,尤其是对于受灾之地的秩序安稳很重要。
“淤泥!”
“淤田!”
“原来是这般!”
“恒王兄,可惜,可惜上月我不能够和你一起前往城外治水,否则,也当增长不少见识。”
“淤泥淤田果然妙。”
“小神医,你在城外的庄子不少,那里的田亩本就上佳,若是再有肥沃淤泥,怕是更为肥壮土地了。”
小王爷恍然,放下手中的小蛋糕,拱手一礼以为受教。
天下之大,果然许多事情不亲自一观,不亲自历练上手,当不知那些事情的真正面貌。
“之所以恒王殿下提及淤田之事,便是因城外庄子的掌事于我汇报的事情中,也有提到那件事。”
“官府明定的文书,是县府组织民力,以为调遣,而后给于精确分派受灾的民户手中,让他们自我所用。”
“似乎……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有一些人联系到我那庄子的掌事,询问掌事是否需要淤泥,真正的河道肥沃淤泥!”
“一车三五分银子不等,只要银子足够,百车、千车都是寻常。”
“但……我那些庄子并没有受什么灾情,论理,不能够得到那些东西的,是以,觉得奇怪,便是又继续询问了一下。”
“才知道……朝廷下发的那个淤田之令在执行过程中有些不太一样了。”
“免费不为存在,欲要获取肥沃淤泥,唯有掏钱购买。”
“为了卖上价格,那些淤泥都有层级划分,寻常普通的淤泥便宜些,上等的黑色淤泥贵上一些。”
“具体之事,我让那些掌事去查了。”
秦钟摇摇头,那些东西虽好,自己的那些庄子还用不到。
而且也没理由用。
拱手一礼,看向小胖子和小王爷,提及那件事。
若非偶得那些消息,自己也不知道会有那般事,城东之地,那些村庄的人受灾很严重。
本就失去了许多许多。
还要花钱购买那些淤泥淤田?
哪里来的银子?
反倒是高门大户,不缺银子,一千车、一万车都可轻而易举的买走,而后放在自己的田地里。
“嗯?”
“竟有这般事?”
“为真?”
“还有那般事!”
正香喷喷吃着鸡腿的小胖子双手动作一滞,胖胖的小脸上惊讶之色不住掠过,而后深深皱眉。
那件事自己竟然不知道。
小神医既然有此言,想来非虚妄之言。
淤泥淤田之事,本是朝廷对于受灾之地民众的补偿,受灾越严重,补偿越多。
没有什么受灾,便是基本上没有补偿。
在那个过程中,官府利用民力将淤塞的河道沟渠贯通,也省去许多财力、物力。
那些东西更应该是庶民应得的。
现在……买卖淤泥淤田?
岂非……要逼死人?
“别的地方不敢说,起码城南之地,以及礼贤庄以东的许多地方都有那般情形。”
秦钟颔首。
“那些县府的人胆子这么大,这可是天子脚下,连公文明定之事都敢歪曲?”
小王爷更为不可置信。
记忆中的思维,既然是朝廷明定公文颁布的事情,应该执行起来很好才是。
何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哼!”
“左右不过一个利字!”
“本王这个月在城外也明白不少事情,就如大兴和北方顺义县的事情,利益之争,顺义的东西根本调不出来。”
“那些淤泥淤田之事,想来也逃不出一个利字!”
“一车淤泥都有三五分银子,一万车就是三五百两银子,整个京城四周、直隶之地的淤泥何止十万、百万车!”
“数十万两、近百万两银子的好处。”
“小神医,这件事非同小可,你那边继续派人探查,我这边也会派人去查查。”
“以城外灾情的状况,那些淤泥淤田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结束。”
“应该不难查出来。”
“哼!”
“真真可恶!”
“等本王将消息汇聚一处,再做思量,成章,你不知道城外的场面,因一场水灾,许多民户几乎失去了所有。”
“有些人家别说三五分银子,就是一分银子也难。”
“若是有了免费的淤泥淤田,来年还有好收成,果然还要掏钱买,他们来年该如何?”
“不行!”
“本王这就吩咐人下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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