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妹妹身边自是最好。”
“我若是想见妹妹了,想见紫鹃了,两步路就过来了,不费事的。”
“不费事的。”
“紫娟姐姐,你嘴上的胭脂是新买的吗?好像没有见过?是城中新的胭脂?”
“还是关雎的胭脂?”
“这里还有吗?我真想要尝一口的?”
宝玉坐在临窗的软榻上,轻抿着茶水,口中虽有茶香,鼻息间虽有缭绕茶香。
可……还是想着刚才紫鹃身上的香水气息,还有……紫鹃嘴上的胭脂。
真的尝一口就好。
真的一口就好!
可惜,紫鹃太害羞了一些,自己真的只是要尝一口,一品胭脂滋味。
“……”
屏风里,紫鹃默默的为自家姑娘穿着衣衫,细细服侍着,某人的话……就当没有听见。
“二哥哥,你啊!”
史湘云再次无奈一语。
二哥哥的性子,自己也是无法。
说了,又不听。
说了,二哥哥有时候还生气。
女子嘴上的胭脂也是随意吃的?
“云妹妹,你近来也有采买新的胭脂吗?我送你的胭脂……你用着如何?”
宝玉嬉笑的声音再次传来。
“二哥哥!”
“你说……钟哥儿这个时候是否也从贡院起来了?”
“贡院里的三尺考试之地,今儿应该很冷吧,那里也没有火炉,也没有窗户挡风,肯定很冷。”
史湘云不想要再谈胭脂的事情。
二哥哥平日里做胭脂……当一个兴趣爱好就行了,细细探究一下也行。
终究……还是要有一个长远之谋的。
男人家的天地在外面,并不在后宅,并不在她们女子之中。
就如钟哥儿一样,钟哥儿兴趣爱好也有很多,然而……学业举业一直顺利。
那些书……钟哥儿也说过,非都喜欢,却……需要看一看,人……顺大势而为。
当如此。
二哥哥也当如此。
老爷太太们对二哥哥很看重的,老太太更是把二哥哥看做心头肉。
学业举业……二哥哥却没有什么兴趣。
然!
就算没有兴趣,看一看书,做一做文章还是可以的,多和外面的人见一见也好。
将来……这里府上要靠二哥哥撑起门楣的。
“鲸卿?”
“唉!”
“其实鲸卿就不该去参加会试的,都是禄蠹之人汇聚之地,都是一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人汇聚之地。”
“都只会做一些无用的文章。”
“文章可以治理天下吗?”
“文章可以抵御外敌吗?”
“……”
“这个月来……我似乎都没有见过鲸卿。”
“都许久没有见到鲸卿了。”
“林妹妹,云妹妹,你说……鲸卿是否与我生分了?是否在外面有那些禄蠹的朋友了?”
“鲸卿!”
“万万不要如此,鲸卿……一直是我的知己!”
“林妹妹,你说……鲸卿是否变了?”
“林妹妹你换好衣衫了?这双鞋子……真好看,是妹妹亲手做的?”
鲸卿?
听得云妹妹提及鲸卿,宝玉俊逸的面上神情一怔,放下手中茶盏,自己……好像许久都没有见到鲸卿了。
真的好久了。
尤其,鲸卿来这里府上几次了,都没有找自己。
和自己生分了?
在外面有其他的知己朋友了?
这……。
心中一突,忙从榻上起身,走向屏风内,看向林妹妹和云妹妹,连忙问着。
鲸卿。
万万不要如此。
嗯?
林妹妹她们似乎已经换好衣衫了,正在换鞋子?林妹妹的鞋子也很好看,上面有林妹妹喜欢的桃花图案。
不由趣言。
“……”
“今儿十七,钟哥儿会试第三场最后一日了,今儿下午就要从贡院出来了。”
“外面的天……的确有些昏沉沉的,钟哥儿……应有准备,好在今儿就结束了。”
“二哥哥,难道钟哥儿在外面的朋友都是禄蠹之人?”
“钟哥儿前几日来府上的时候,都是上午,你都在学堂,如何见到?”
“每次和我们一处说笑的时候,钟哥儿还想着有你在更热闹了。”
“你现在倒好……怀疑钟哥儿也变成那什么禄蠹之人了。”
“既然是知己,难道不知钟哥儿的性情?”
“……”
刚穿好足袜,二哥哥就闯进来了,林黛玉吓了一跳,抬首看向二哥哥焦急之色。
林黛玉含水明眸闪烁,扫了只留下一道寸宽缝隙的窗外,天色阴沉沉的,如紫鹃所言,很可能下雨。
旋即,一边穿着鞋子,一边回应着二哥哥。
读书做官,禄蠹之人是有一些,但并非所有的官都是禄蠹之人,果然都是禄蠹之人,天下早就乱了。
二哥哥。
总是那样说人家读书人。
爹爹也是读书人呢。
舅舅也喜欢读书。
府上兰哥儿读书也很好呢。
……
如钟哥儿这样的人若是做官,肯定是庶民百姓的福祉,至于世俗经济……好坏两分。
做官若是不通世俗经济,如何可以好好的治理一地?若是连银子都不会算,连行当百业都不懂,如何做官?
自然。
有一些人的世俗经济就是贪污贪墨一些好处,让自己的荷包鼓起来。
钟哥儿说过二哥哥性情天然,很是难得罕见,对二哥哥赞誉许多。
二哥哥如今说道钟哥儿那般?还怀疑钟哥儿也成了禄蠹之人,成了他口中的世俗经济之人?
实在是……如何为知己?
钟哥儿知二哥哥。
二哥哥却难知钟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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