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卿,在忙呢。”
“淳峰呢?”
“一大早还看到他,现在怎么不在了?”
“莫不去其它地方了?去六部诸司了?皇史宬?”
“……”
巳正初刻。
翰林院的配房之内,秦钟正坐于自己的书案后,一边翻看着案上书籍,一边时而在纸上书录一些文字。
飘然。
一语传来。
脚步声也清晰起来。
“杨侍讲!”
“您来了。”
“……”
“淳峰!”
“忠岳兄他去户部架阁库了,云贵之地的许多文书资料,那里比较多。”
“……”
秦钟放下手中的纸笔,从座椅上起身,快步迎了过去,是杨峥杨侍讲。
伸手一礼,招过不远处的小吏看茶。
“报纸上的文章……是淳峰写的?”
杨侍讲从一旁的报刊杂志架子上取下一份报纸,日期来看,是今天的。
还是《京城日报》!
熟练的翻到一个版面,瞅着那篇文章,很是无奈一言,对于报纸自己也看的。
今早上有些事情,略有耽搁,还是从同僚口中得知报纸那篇王法何在的文章!
还说是翰林院的淳峰所作!
自己也快速一观,文章的笔风……是淳峰所写,只是,他不好好的编书,写那篇文章做什么?
掺和那些事情做什么?
前几日还和淳峰、鲸卿所言,待在翰林院编书,只要好好编书就行了,无需理会别的事情。/apk/
现在!
这算什么事情?
烙印在《京城日报》、《京城娱乐日报》上,那就意味着要传遍京城!
文章之意,要将涉及那女子身死的所有人追究到底,不会冤枉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人!
这……。
书生意气太重了一些,尽管道理是那个道理,但……一篇文章搅的京城议论纷纷,并非好事。
“是他写的。”
秦钟颔首。
杨侍讲这个时候才来问?
淳峰一大早就拿着通行文书离开了,结果……从他离开到现在,翰林院内有不少还算熟悉的人寻来,都要来问问!
那篇文章影响还真不小。
“他……。”
“唉,那篇文章……鲸卿你如何看?”
鲸卿回答的这么干脆?
想着此刻的翰林院都有些议论纷纷,杨峥便是头大,这可不是好事,对淳峰的仕途而言,更非好事。
因一件小小的不平之事,淳峰就这般作为,就写了那样的一篇文章在报纸上,颇有一种不稳重、太性情的感觉。
仕途上,那是大忌!
然!
从那篇文章的目的来看,的确是想要做一件好事,为那个女子伸冤,为那个女子出头!
“文章,辞藻虽不为华丽,但……意蕴深藏,读之便可领悟。”
“杨侍讲,喝茶!”
从吏员手中接过茶水,秦钟笑语,将茶水递过去。
“淳峰他走的倒是快。”
“那篇文章,只怕影响要大了。”
“我刚刚得到消息,养心殿的陛下似乎也看到了,还有一些言语落下,具体所言不清楚,大体……都察院会派人前往顺天府瞧瞧。”
“陛下之意……。”
“唉……,事情要大了。”
“淳峰,我猜着他的性情早晚要惹出一些事情,现在……就弄出一些事情。”/
“……”
杨峥接过茶水,随意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于鲸卿看了一眼,说到一事。
鲸卿的父亲就是都察院副都御使,一些事……鲸卿或早或晚也会知道,也非秘密。
“……”
“都察院派人前往顺天府?”
秦钟讶然。
看向杨侍讲,观其神色,念叨一语。
陛下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并不意外,《京城日报》……养心殿里每日都有的!
陛下看不到才是奇怪之事。
却是。
陛下这就派都察院的人去顺天府瞧瞧?瞧什么?自然瞧瞧那女子身死的案件如何!
看一看具体的审讯文书如何!
……
动静这就开始了?
这么快的?
“都察院的人出面,事情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报纸上的文书,保不齐就会弄出一些别的事情,陛下……很少过问一些小事。”
“但凡过问,那就不是小事。”
“淳峰,他脚下生风走的快,现在知道编书了?编书才是他真正的职责!”
“好端端写什么文章。”
“京城内外,天下间的腌臜事很多很多,他莫不是还要一一过问?”
“非为不让他过问那些事情,而是在其位,谋其事,这……,倒是说的多了一些。”
“接下来他的名声要传遍六部诸司了,是好事,也非好事。”
“……”
杨侍讲握着手中茶水,并未饮用。
还以为淳峰在这里,看样子,他早早走了,倒是干脆。
前来这里是想要同淳峰说道一些事情,让他尽可能收敛一些锋芒,对他仕途有好处的。
现在,他不在这里。
“有所为,有所不为。”
“忠岳兄的性情那般,杨侍讲也当所知。”
“万事一心抉择于上,一篇文章,陛下看过之后,都察院的人前往顺天府了。”
“我觉……可见陛下之意。”
“杨侍讲无需担忧。”
“……”
秦钟轻抿一口茶水,是自己放在衙门的碧螺春,喝着还不错,唇齿留香。
杨侍讲之意,自己明白的。
他是为了淳峰好。
当然,也有一点点是为他自身。
作为新任翰林编修的导引之人,若然淳峰有碍,杨侍讲可能也会连及其中。
终究,还是为了淳峰好。
不过。
杨侍讲刚才说了一则都察院的事情,好像……事情于淳峰而言,并非坏事。
至于仕途前路的艰难,以淳峰聪慧,他不会不清楚,还是选择做了,这样的人……必须佩服。
若然陛下和翰林院再给予惩戒,似乎……就不太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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