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领命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朱元璋坐在御案后,盯着御书房外,黑洞洞的夜色……
作为一个君主,天下苍生操之于手。
作为一个父亲,孩子们的未来,他早已规划的清清楚楚,为他们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不会像他那样。
他身为无所不能的君父,此刻,却突然感觉看不清自己孩子的未来。
他的孩子,有关乎江山社稷。
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明的未来,也看不清了。
犹如,外面,黑洞洞的夜色。
这吞噬一切的夜色,竟让他心悸害怕!
……
许久后,朱元璋收回视线时,眼神微微抖动,瞳孔微不可察收缩。
……
同样一片夜幕下。
‘嘚嘚’马蹄声打破小村宁静。
两人一马,由远及近,疾驰入村。
吁!
篱笆小院外,勒马顿足,看着散漫星光的静谧小院,朱棣笑道:“回来了。”
话中,率先下马。
然后扶徐妙云下来。
朱棣去安顿小黑,徐妙云则率先进屋,很快,漆黑小屋亮了起来,柔和的光线,从窗户、门口,悄悄溜到院中。
朱棣一边给小黑添草,一边看着窗内忙碌的身影。
临走时,伸手拍了拍小黑,“今天表现不错。”
话罢,转身,有些迫不及待向屋内走去。
刚关上门转身,一道影子就扑来。
下一秒,香软入怀,脖子被双手紧紧勾住,腰被剪刀脚紧缠。
“我想你了。”
含羞却又大胆的轻语声,在耳畔响起。
朱棣这才从震惊中回神。
喔!喔喔!
心中笑着吹哨,头微微向后仰,侧头,含笑看着近在咫尺,羞红了的俏脸,故意问:“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啊!”
俏脸瞬间红透。
“我想你了!”徐妙云红着脸,微微提高音量,重新说了一遍,话音刚落,含羞带怒张嘴就朝朱棣肩头咬去。
朱棣咧嘴笑着,故意很轻声道:“我也想……”
徐妙云竖着耳朵都没听到,不咬人了,抬头,俏脸红扑扑看着朱棣,“你再说一遍,大点……”
话还没说全,嘴已经被朱棣笑着堵住……
同时,快步往床榻走去。
“朱四郎,伱耍无赖……”
小院静谧,正在吃草的大黄、小黑忽而听到羞恼声传出,齐齐转头。/
只能看到,小窗上,灯烛摇曳,忽而有人影闪动。
大黄、小黑眼中闪烁着清澈而愚蠢的迷茫,摇了摇大脑袋,驱赶蚊虫,继续欢快争抢咀嚼鲜草。
……
“尧曰……”
“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
……
翌日清晨,天色微微泛白之际,稚嫩清脆童声传入静谧小屋内。
朱棣和徐妙云几乎同时,缓缓睁开眼睛。
侧耳听着外面的童声。
朱棣含笑转头,询问:“这群皮猴子,能起这么早?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妙云头发有些凌乱,蜷曲在朱棣臂腕,听着外面的朗诵声,浅笑道:“妙音来了后,就天天带着孩子们,早早从村里出发,边晨诵边走,一直到村西头,绕着咱们村的田边转一圈后,再晨诵返回。”
“带了几天,孩子们就养成习惯了。”
朱棣笑着点头,“她古灵精怪的点子还真多,怪不得孩子们喜欢她。”
“他们有这份认真努力的精气神,将来就算不考功名走仕途,干其他事,也差不了。”
徐妙云笑着点头,有一个做事认真的师傅,孩子们自然有样学样,轻轻推了推,催促:“时间不早了,快点起床。”
“别说话,再让我抱会儿。”话中,朱棣用双手紧紧抱住佳人。
徐妙云俏脸微红,却情不自禁笑了。
直到稚嫩的晨诵声消失,两人才起床。
一如以往。
朱棣打扫院子,清理牛棚,给小黑、大黄添加草料。
徐妙云在屋中做饭,收拾屋子。
浓郁香味飘散开来时。
朱棣笑着从外面进屋,边洗手边笑着询问:“刚才打扫院子时,看到西边架子上的笸箩里,晒着很多杏干。”
“嗯。”
徐妙云一边在灶台忙,一边回道:“杏子太多了,根本吃不完,村儿里家家户户都有杏树,也没处送人。”
“我请教了八婶儿,八婶儿说把杏子晒到半干时,蒸一蒸,然后在放在阴凉处,等自然风干到八成左右。”
“这样能储存很久,可以当做闲时碎嘴。”
“等咱们盖了大房子,辉祖、妙音、妙锦、妙绣她们肯定会来。”
“到时候,大哥、大嫂或许也会带着雄英来做客,正好可以给孩子们当碎嘴。”
……
徐妙云说着时,朱棣已经悄悄来到身后。
话音刚落,他就笑着从后面将人抱在怀中,故作夸张感慨:“哎呀,我妻太贤惠了。”
噗!
徐妙云俏脸红红,笑出了声,“别闹了,我还做饭呢,把饼子端过去,去桌边等着。”
或许是离别的缘故。
两人的感情,好像比以前更浓了。
朱棣笑着端着饼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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