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黑,让他浑身发寒。
当时坐在太子书房,他就意识到,朱四郎如果想玩死他,可以让他死的稀里糊涂,不明不白!
甚至含笑九泉。
或许只有到了下面,见了阎王,才能从阎王口中,得知真相。
自打那天之后,他就喜欢做两件事情。
一件,在家里读书。
一件,上朝,观摩朝堂那些文官勾心斗角。
别说,还真让他学到了很多。
学的越多,回想以前脸红脖子粗的所作所为,他就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昔日的行为,看似狂、看似意气风发、快意恩仇,如今回首,宛若小孩子过家家。
恐怕,朝中玩权术那群人,当时就在心中偷偷笑话他,嘲讽他吧?
摇了摇头,收敛思绪,自嘲一笑,小声嘀咕着,大踏步离开,“说起来,朱四郎算是咱半个先生,对咱有再造之恩,不过,你朱四郎如果敢惦记太子位,咱就用你这先生教的,狠狠给你致命一击!”
……
“胡相?”
吕本察觉胡惟庸出神,顺着胡惟庸视线,看到蓝玉自嘲笑着,也不知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大踏步离开,不由微微皱眉。
胡惟庸回神,笑道:“吕尚书有没有察觉,蓝将军有些变了。”
他不但观察到蓝玉变了。
还发现,自从太子侧妃怀孕后,这两人一度因朱四郎而走的密切,也突然疏远了。
吕本微微皱眉。
蓝玉这莽夫变了?
他怎么没发现?
随即,笑着试探:“胡相,何以见得蓝将军变了,变得如何了?”
胡惟庸余光瞥了眼吕本。
要不是皇帝命他和吕本,商议安排后天的院试考试。
还真没个恰当机会,和吕本谈谈。
“这一年时间,蓝将军十分低调,也很少说话,懂得沉默是金这个道理了。一年多,没和陛下,没和同僚发生脸红脖子粗的争执了,按理说,即便是上次土桥村之事,丢了脸,这都一年了,事情早过去了,没必要低调了,只能说明,蓝将军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吕本微微皱眉。
他一直瞧不上蓝玉那种,完全不懂权术的莽夫行为。
对蓝玉的印象已经刻板化。
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胡惟庸瞧着吕本若有所思,唇角微不可察,高深莫测的笑意一闪而逝。
转而说道:“吕尚书,你们礼部给应天府设置的试卷,我看了,可有些太难了啊,怕是院试考完,考生走出考场,就得骂娘。”
“还有十个录取名额,甲下的分数线,据说很多考生听闻后,已经颇有微词了。”
吕本回神,瞥视胡惟庸,同时腹诽暗骂。/
这样的安排,难道不也是胡惟庸想要的吗?
胡惟庸就真愿意,朱四郎入仕为官不成?
随即,故作诚惶诚恐:“胡相,下官首次担任礼部主官,第一次主持科举,有很多不熟悉之处,院试试卷也曾呈送陛下阅览,陛下却看也没看……”
‘朱皇帝还真托大,对朱四郎就这么有信心?’
胡惟庸瞥了眼装模作样的吕本。
朱皇帝的用意,他看的很明白。
朱皇帝放纵吕本增加难度。
就是要让朱四郎的秀才身份,让人无话可说!
朱皇帝便能扬眉吐气炫耀了。
可朱皇帝貌似有点太过自信了!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胡惟庸笑笑……
……
翌日。
日上三竿。
天气暖和后。
朱棣给板车铺上厚厚一层褥子。
毛老六在旁边牵着一匹马,小声嘀咕着:“昨天我就说了,让我去江宁县城雇一辆带棚子的马车,你这么带着少夫人回家,那条街上的人,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笑话你也就算了,反正少爷你脸皮厚,可小雍鸣、小祈婳那么小一点,脸皮薄的很……”
朱棣没好气抬头,笑骂:“你有完没完了?怎么这段时间,嘴越来越碎了!你要是再碎嘴,这次就别跟我们回去了,留在家里看家吧。”
他也准备雇一辆带棚子的马车。
可妙云不让啊!
美名其曰,她要炫娃!
毛老六立刻闭嘴。
他也不知,为什么嘴越来越碎。
可能是因为,以前当锦衣卫指挥使,天天都要谨言慎行,沉默是金,憋得太久了。
所以现在要把以前没说的话,全都找补回来。
“大丫,可以启程了,准备的怎么样了?”朱棣把缰绳扔给毛老六,往屋里走去。
入屋。
就见妙云给两个小家伙,换上了母后做的小衣服。
还带着小老虎帽、穿上了虎头鞋。
别提多可爱了。
徐妙云转身,笑着询问:“怎么样,好看吗?”
她不坐带棚子的马车。
带棚子,别人可就看不到他们一家四口了。
坐大板车,也符合他们家现在的身份。
她就是要让整条街的人都看看,他们一家四口多么幸福!
当初,四郎被逐出族谱,贬为庶民,整条街多少人,瞧不上四郎,暗地里嘲笑四郎。
这回。
她就是要炫夫!炫娃!
告诉整条街所有人:你们看走眼了!
让整条街都瞧一瞧,不靠尊贵的出身,四郎一样有能力,一样可以给她营造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才是真本事!
朱棣并不知,徐妙云为了他,才这样做,笑着说道:“好看!”
经妙云捯饬,两个小家伙更可爱了。
快步走过去,抱起两个小家伙,笑道:“出发?”
“出发!”
徐妙云笑着直指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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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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