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既能读书写字,还能赚钱养家。
这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长子说的还保守了。
她丈夫若是知道,还有这等好事,定会废寝忘食的做这件事。
徐妙云笑着点点头,看向徐辉祖。
徐辉祖忙从腰间解下钱袋子,递给徐妙云。
徐妙云从钱袋里,数出大小不等十几颗碎银子,大概十五六两的样子,递给廖妙贤。
廖妙贤忙后退一步,摆手:“太多了,之前的定金,我们也只用了五百文……”
即便选最好的纸张,中等的墨水,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这些钱,都足够直接买印刷版书籍了。
徐妙云笑着把银子塞到廖妙贤手中,“廖大姐抄录时,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些书的注解,都是集历朝历代,大儒各家所长,同一句话,甚至收录了几十个不同的注解……”
这是她和四郎,遍读徐家藏书后,不断讨论,增减总结的版本。
以前用来教孩子们。
妙音去了几次,发现后,就抄录了一套,带回家里,他们学习使用。
市面上是没有卖的。
“单独拿去印刷,这点钱可印刷不出来,所以我们是占了便宜的。”
……
廖妙贤哪能说得过徐妙云,最后感激收下。
有了这笔钱,除去抄书成本,也足够他们一家四口,生活三个月了。
即便丈夫没考中。
回乡盘缠也差不多够了。
……
午后过半。
咚咚咚!
铜锣声再次响起。
衙役敲着铜锣,沿着一排排小单间考号,大声提醒:“各位考生,考试时间到了,将答卷首折,‘礼部之印’区域,用朝廷提供的密封条,密封……”
在衙役从考号前经过后不久。
朱棣顿笔。
呼!
深深吐了口气。
这是他参加过,时间最长的一次考试。
除了昨夜短暂睡了三个时辰,一天半时间,手就没停过!
‘吕本这老混蛋!’
等着墨迹干透时,朱棣忍不住腹语暗骂一句。
题量真的多到变态!
卷面要尽量避免涂抹、错字。
要先在稿纸上写答案,修改,然后再誊抄到答卷上。
两张一丈长,3.3米,二十三折的答卷,写满了密密麻麻,类似印刷体的小楷。
只用一天半时间。
强度之高。
谁考谁知道!
今天上午,就有考生,承受不住压力,破罐子破摔,问候着吕本家人,然后被衙役控制起来,带离考场。
考生在考场便如此。
等着吧,走出考场,肯定会立刻响起各种问候声。
他很期待……
看着墨迹干透,朱棣拿起考场提供的纸条和浆糊,小心翼翼把写着姓名、籍贯的首折,密封好。
……
隔壁夏时敏,放下笔。
吐了口气。
稍等片刻,密封好后,把试卷、答卷、稿纸分门别类装入原本的信封中。
悄悄从桌子下,拿出十几个饼子。
看着,笑了。
这是他一天半,五顿饭节省下的。
甭管这回能不能考中。
都赚了。
这可是纯面饼子。
妻儿很久没有吃到了。
想着,夏时敏把饼子,一个一个小心翼翼揣到怀里。
咚咚咚!
“交卷!所有考生,准备交卷!”
铜锣声再次响起不久,一名绯色官袍文官,带着三名绿袍小官走来。
朱棣对此人有些印象,但叫不出名字。
这也是本届院试,他见到最大的官。
三个写着试卷、答卷、稿纸的信封,分别交给官员后。
朱棣从狭窄小单间内走出。
举臂、伸展,痛痛快快伸了个懒腰。
在考号里,这都办不到。/
“谢谢。”
朱棣闻声转身……
夏时敏对着朱棣郑重作揖,“在下长沙湘阴夏时敏,不知……”
“朱四郎。”朱棣笑道,一手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夏时敏扶起,“江宁土桥村人,举手之劳罢了,当时不知道,你是否有经验,所以提醒一下,我自己就有这种经历,饿极了,一顿吃太多,然后就遭罪了……”
他也不算说谎。
不过,他们不是因为穷的吃不上饭,是专门进行饥饿训练。
‘这位朱同窗,看来与我一样,至少曾今也吃过挨饿的苦。’
夏时敏顿时感觉更加亲切。
“我们边走边聊吧。”朱棣提议,他迫不及待想出去。
瞧瞧,这届同窗考生,怎么骂吕本。
藏在人群中,跟着起哄骂几句,搞搞气氛。
他最喜欢做这种烘托气氛的事情。
还有,有点想妙云、想小雍鸣、小祈婳了。
坐在这狭窄的考号,哪有抱着妙云,守着孩子舒服,要不是老头子折腾人?他能遭这般罪?
“好,边走边聊。”夏时敏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也迫不及待想把揣在怀里的饼子,带给妻儿。
……
于此同时。
外面几次听到铜锣声的众人,翘首以盼,焦急紧张的等待着。
徐妙云抱着两个孩子,踮脚张望书院大门。
徐辉祖站在马车车辕上张望。
不远处……
朱元璋坐在马车内,撩着帘子,偷偷看着,嘀咕笑骂:“也不知,混球老四出来后,会是什么反应?”
失落?
破口大骂吕本?
意气风发,狷狂大笑?
马秀英笑着瞪了眼,顾不上搭理朱元璋,也眼巴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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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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