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大哥朱皇帝,终于肯让他辞掉左相之位了。
胡惟庸终于如愿以偿,升任左相。
忠勤伯汪广洋出任右相。
徐妙云笑笑,她阿爹向来是大事不糊涂,细节小事不纠结,也正是因此,才不犯大错,父皇才一直信赖阿爹。
让阿爹琢磨父皇这种细微小心思,他懒得做。
徐达见徐妙云给两个小家伙穿好衣服,迫不及待抱起来,送出门时,低声提醒:“听说这次是北平回来的总旗,亲自汇报,你带耳朵听就行了,就算再想知道四郎的消息,也别插口打听。”/
这段时间,每当有四郎的消息传回来。
朱皇帝都会让妙云娘三、太子夫妇去旁听。
也算是极大的殊荣了。
徐妙云含笑点点头。
锦衣卫,她和四郎本来就避之不及的特殊系统。
因为毛老六,更不能和这个系统,有任何牵扯。
……
镇抚司衙门。
纪纲笔直站在蒋瓛桌案前。
蒋瓛低头看着密奏,某刻,合上密奏抬头,“确定?”
“卑职可以确定,把消息传出去的,是太子岳父吕大人。”
岳父?
蒋瓛嗤然一笑。
一个侧妃父亲,算哪门子岳父。
也就是开平王常遇春不在了,大家给吕本一个面子罢了。
手指轻轻点着密奏,目光审视纪纲,“你来说说,吕大人为何要给朱四郎造势。”
纪纲小心翼翼窥探蒋瓛,略作沉吟,随即笑道:“指挥使肯定知道,现在应该是考校属下,属下就姑且说说。”
“其一,捧杀朱四郎。”
“其二,属下揣测,可能是离间朱四郎和太子的关系。”
指挥使?
考校?
蒋瓛笑笑,这是个聪明人。
他不过是指挥同知代管锦衣卫,纪纲却称呼他指挥使,分明就是暗示想效忠他。
考校用的就更有趣了。
他想到了这是捧杀,但没想到,这是离间朱四郎和太子的关系。
纪纲用一个考校,就把自己想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按在了他身上。
哪个上司,不喜欢这种让人感到舒服的下属?
何况,这纪纲的确有点能力。
“细细说说,吕本准备如何离间朱四郎和太子的关系?”
纪纲鼓足勇气:“卑职斗胆了!”
“朱四郎表现出的能力越强,赢得的人心越多,太子会不会产生危机感,一旦产生,对待朱四郎的态度,就极有可能发生改变……”
……
蒋瓛不断点头,纪纲话落后,眼神冷冷审视纪纲。
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毛阿六把你从百户,一撸到底,撸成总旗对吧?”
“我想办法,调你回金陵城,在我身边当个百户怎么样?”
噗通!
纪纲噗通跪地,额头砰一声,砸在地上,“卑职誓死效忠指挥使!”
蒋瓛笑了。
他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信任纪纲,但调回身边,可以慢慢观察使用。
随即严肃提醒,“是效忠陛下!”
纪纲面朝地,闻言,笑了笑,随即大声道:“是!效忠陛下!”
“起来吧。”
“谢指挥使。”
蒋瓛拍着密奏,突然问:“你这次回京做什么?”
纪纲微微皱眉,送这份密奏,顺便巴结你这个新上司啊!
可注意到蒋瓛手拍打的动作,心中顿时暗惊,‘好大的胆子,竟然要压下这份密奏,好啊,压得好,管你想干什么,这就是你的把柄,据说,你是揭穿毛骧包庇朱四郎上位,你可以,我纪纲为何不可?’
“禀指挥使,卑职回京,是送北平十局棋谱!”纪纲瞬间收回视线,身形笔直,目视前方。
蒋瓛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眼底阴冷却一闪而逝。
把密奏收好后,起身,叮嘱:“今天听你汇报的,不光有陛下,皇后,还有太子、太子妃,以及朱四郎妻子,魏国公掌上明珠徐妙云。”
嘶!
“指挥使,徐妙云如今,竟然有这种殊荣?”纪纲惊讶吸气。
瞧瞧其他几人都是些什么人。
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
“这次辽东之行,朱四郎若是能带回传国玉玺,接下来的赶秋闱、会试如果能连中举人、进士,徐妙云的殊荣会更大!妻凭夫贵!”
纪纲跟在侧后面,余光瞥视蒋瓛。
金陵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不清楚。
可蒋瓛先压下了密奏,明显要保吕本。
如今评价徐妙云妻凭夫贵,又阴阳怪气。
两件事结合,不难判断,这位指挥使敌视朱四郎。
分析清楚后,纪纲随即笑道:“等朱四郎危及太子地位时,才有趣呢,指挥使不妨拭目以待。”
蒋瓛瞥了眼,没说话。
他的确突然间,特别期待这一天。
太子、朱皇帝的反应,是会成全他呢?还是让他失望?
……
两人骑马来到洪武门。
指着前面正进入的马车,“那就是徐妙云的马车,不出意外,朱四郎的一双儿女,也在其中,皇帝,皇后很喜欢这两孩子,进去见到皇帝皇后抱着这两孩子,也别露出惊讶状,君前失仪。”
“是是是。”纪纲好奇打量着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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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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