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酒的示警的话刚脱口而出,紧接着便立即停止了呼喊。
因为,刚才那个诉说着非人遭遇的女子,再次被人击飞出去,只不过这次,没有撞树而停,而是在撞断了几棵大树之后,才颓然落地。
“戏不错,但有待加强。”风自轻给出了评价。
咻咻咻!!
飞剑异首来回穿梭,将已经冲上前来准备拼命的三位蒙面人迅速解决。
既然是死士,他们也有所觉悟,那自然就让他们名副其实。
“咳咳咳咳”
被突然击飞而重伤落地的梅寻霓,想要起身却因伤势牵连脏腑而咳嗽不止,在挣扎了几次无功之后,她双手撑地将身子往后挪了挪,背后着大树吐出一口长气,苦笑道:“我自认为也算是极为用心回想往事了,也几乎做到最真,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破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够如此看透人心。”
风自轻笑了笑,“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经历,只不过能看穿你的戏码嘛,这一来,扮假本来就是我的拿手戏,所以能从细微处察觉出不一样的东西;二来嘛,便是我从未相信过你,也同样,也没真正相信过她。”
梅酒当然知道后面的她说的是谁,所以她有些伤心,眼神失落,不过她还算看的开,毕竟才坦白不久,哪能让人家真正信任。
风自轻没有去看梅酒的反应,继续说道:“一个精心谋划多年的杀局,自然不该出现如此荒唐的局面。
你说你厌恶男人,这应该是真的,你说你喜欢女人,也可能是真的。不过,你说你喜欢小酒姑娘,就有问题了。”
“哪里有问题?”梅寻霓颇为不解。
风自轻说道:“从小酒姑娘的反应看出,这是你第一次当面将此事说出口,而这就是问题所在。
小酒姑娘是你的影子,是傀儡,那你的话,对她来说便是天,你的命令,她便不敢违抗。
你手握大权,掌他人性命,喜欢那自然而然便会想要占有,此乃人之通病,很难避免。此事也较为私密,他人很难知晓,小酒姑娘也多半会选择逆来顺受,那你怎会忍住多年不提,而独独挑在今天说?”
“我为何不能一直将此事潜藏于心,我若愿意,便能做到。”对于风自轻的解说,梅寻霓不太认同。
风自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道:“不不不,若小酒姑娘不是影子,不是傀儡,与你不是一模一样,与你不是形影不离,与你不是从小朝夕相处,我相信,你能做的到。
但,你不是。
以你视生命如草芥的性子,你完全可以命令她侍奉于你,这又不会防碍你们的复仇计划,相反,如若每天都亲密无间,更能以假乱真,让人分不清主子与傀儡。
举个最能说的通的例子,一个大权在握的男人,每天面对着喜欢且又性命在自己手中的大美人,怎么会忍住不吃掉?这点,放在女子身上,也一样。”
这回梅寻霓没有反驳,呢喃道:“原来如此。”
风自轻笑着摇头道:“不只如此。刚才说的,只能算你谋划中的一点小错漏,跟你演的戏,没有丝毫关系。
从你摘下蒙布,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在观察你。撼山经和其他几本功法,都是出自你们的手笔,那么你们自然都是修行者,而且是不低的那种。
不巧的是,我的修为,要比你们稍稍高些,且难对付,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让自己占据优势,最好的办法,就是示敌以弱,不巧,这招我常用。
你第一次挨我的那拳,很显然就是如此打算的。可惜啊,我不是那几个老头,明明谨慎惯了,为何最后关头突然就没那么谨慎了,难道这是你们这些人所谓的赢后通病?”
风自轻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继续说道:“最后,点评一下你的演技,不得不说,演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催人泪下,一气呵成,让人感同身受啊,堪称完美。”
“既然完美,那你又从哪看出来的?”梅寻霓依旧不解。
啪,风自轻双手一拍,说道:“问题就是过于完美了,你回想回想,在你说那些非人遭遇的时候,可有一句是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
经风自轻这么一说,梅寻霓这才恍然,疑问道:“就因为这?”
“就因为这。”风自轻点点头,“一个人在揭开多年沉重伤疤的过程中,怎会没有气结,怒气冲头,暂时无言,让人一度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的一瞬间呢?
是人都会有,无论过去多少年,无非是情绪波动大小的问题而已,除非是心境近乎圆满,不然就是三分真,七分假。
心境近乎圆满,悟性自然极高,境界肯定只高不低,很显然你没有达到,那么,便只能是后者了。
这也是我敢断定,你在演戏的真正原因。”
“原来如此啊”梅寻霓长叹一声,说道:“原来输在人心啊,输的不冤。你说的不错,那些遭遇,确实是三分真,七分假。
三老头确实曾重伤我,然后带我去偏僻之处,只不过是他自己脱自己的衣物。他才脱下自己的上衣,大老头和二老头便赶到,然后轻飘飘的教训几句之后,便转身走了,留我一人在那,好在我资质尚可,凭借修行功法,慢慢将伤势化去。
三老头的上身我只瞥了一眼,便让我心中恶心至极,厌恶男人不假,但也不至于让我喜欢女子。”
或许是趁着风自轻解说之际,梅寻霓稍稍恢复了一下伤势,有了一些力气。
她拄剑背靠大树缓缓起身,凝视着风自轻,突然展颜一笑,说道:“风不重,我也愿意自荐枕席,服待在你左右,只求你留我一命,如有可能,给我一个复仇玄京四大世家的机会,甚至是那狗皇帝!”
风自轻没有说话,倒是站在一旁的梅酒有些着急了。
长相身形不论,但梅寻霓的手段与智谋,和修行资质,都比她高上几倍不止,真要是答应收下她,自己以后哪还有好果子吃。
梅酒再次紧抱住风自轻的手臂,在自已胸前乱蹭,娇喊道:“风公子,奴家可是先来的,您可”
话未说完,风自轻便将手抽了出来,虽然感觉很不错。
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朝梅寻霓说道:“此时,我为黄雀。”
梅寻霓听后笑意顿失,神情一僵,眼神中尽显落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螳螂食蝉,黄雀自然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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