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这些,魏王给予在下的帮助也不算什么。只是……若非当年在下帮衬,公主与那吴太后的侄子吴骏又如何那么快和离呢?且不说那些上疏奏请和离的奏疏,就单单说那场行刺……若不是在下安排……那……”馠
说到这儿,我不禁吃惊得捂住嘴!
原来,那场恐吓式的行刺,主谋并非是太后!记得当初安王谋逆,为了能从城外借兵我不惜自行恢复公主的身份,带兵勤王。虽之后很是轻松地平定了叛乱,可在燕国公主驸马不能在朝为官的规定还让我和吴骏陷入两难。
我也想过再次放弃公主的身份,可群臣们、吴太后总是更希望我能够和吴骏和离。可我和吴骏各自都不想,于是大家就这样拖着。
直到那天,就好好的在街上逛着。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蒙面人打算行刺我,幸好最后无恙。这件事情没过几天,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乔装成家丁的行凶者,见到机会便追杀于我,甚至差点儿就要杀了我。那时候不知是不是被下药了全身无力也跑不远,周围还没人的。幸就在我被掐的差点儿断气的时候,吴骏和逐风正巧赶了回来。
可我也真是被吓坏了,虽然极力想忍却还是忍不住在吴骏怀里哭出了声。
之后的事我也是从吴忺那里听来的,吴骏以为那几番刺杀皆是吴太后所为,因为曾经吴太后与吴骏争吵之时吴太后曾扬言要除了祸根。于是在这之后第二日吴骏便进宫找吴太后理论,再之后……
难道真如定王所言,就连这场行刺也与魏子煜有关?馠
“定王自作聪明差点儿害公主丢了性命,又害朕险些未能娶到公主,朕一直以来未与定王计较过此事,不想如今定王竟还拿此事说事?”
虽未明确承认,可魏子煜也算是默认了。
天呐,难道魏子煜从那么早就开始盯上我了吗?!
还是他一直都没死心呢?
如果说之前我是因为中了魏子煜下的毒,之后在解毒时落下不能生育的病根儿算是他间接破坏我和吴骏的婚姻,那么如今这事……
“魏王不念这份功劳,但之后在下也是极力弥补,联络了那么多人又多次上奏,终是求得吴太后答应,这份功劳总不能不算了吧?”
这题我能帮魏子煜回答,说来也是吴太后自己的心意,若她没那个心思,纵是你等多次求情她也不见得答应。说来也是这时代都太看重子嗣,而吴太后又不想看到吴骏,也就是吴国这一脉直系无后……馠
虽也心里有些埋怨魏子煜,但是木已成舟又过了这么多年,也是难得我心大还有心思想这些。
“魏王不会还想着那吴太后拿你当自己人吧?或许魏王不清楚,如今吴太后早已经将魏王你视作不共戴天的仇人!不光是因为知晓你从前对燕国的行径,间接帮着那摄政王姜宁谋害燕国先王,还有就是……”
定王忽然卖起了关子,魏子煜不解于是好奇道:“就是什么?”
“你指使我……杀了吴骏!杀死了她最为倚重的侄子!”
定王说完,屋外顿时鸦雀无声。
而我……
吴骏……死了?馠
我一直以为人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最为看重的人的死讯的时候会变得歇斯底里,但我明显不是这样子。除了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如五雷轰顶般,身上像过了电似的,再之后……我连捂上嘴的动作也没有,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那么静静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面无表情的愣在原地。
会不会是我听错了呢?
离着那么远,又隔着道门,听错了……也正常的,对吧……
“你说什么?吴骏死了?!”即便是如平日淡定自若的魏子煜,这时语调也带着颤和愤怒,“朕何时让你杀了他?!”
不等定王回答,一旁的西秦宠臣劝和着:“不管是不是魏王指使定王所杀,总归吴太后认为是!所有人都以为是!即便是定王自己……只要是有人问起也回答的是,‘是’!”
魏子煜像是缓了很久,随后缓缓问道:“他真死了?”
这一问倒是像解开了定住我的“穴道”,我立马侧身,耳朵紧紧贴着门,生怕自己错过什么。馠
“不要响了,不要响了!”我压低了嗓子在心中怒吼道。
也不知道是从何开始,我的耳朵一个劲儿嗡嗡直响。我有些责怪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只能听声音和对话分辨。
“若无确凿实证在下怎敢胡言?这是在下从那吴骏身上解下来的绦带,若非他身死,凭在下如何能取得如此贴身之物?”
该死!生就生,死就死!说这些绕话做什么?!
就说一句“他已经死了”很难吗?!
“吧嗒吧嗒……”馠
很难吗?
……难吗……
“便是亲眼见到他断气了,这才敢下手拿!陛下请看,这上头还沾染上些那吴骏的血迹!”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清,豆子大的泪珠一个劲儿的开始往下流……
我一个劲儿想象着定王描述吴骏身死的场面,顿感冷汗直流,鼻子酸楚,下巴更是不住的颤抖……
我现在一定是在做噩梦吧?就像是先前夜里梦见的那样?
我多么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冲过来往我胸口插上一刀,然后这样我就可以醒了……馠
我开始止不住的想起从前与吴骏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每个瞬间。
明明在记忆里他还是活生生的人呀!!!
年中的时候我们还在通信呢!!
此时此刻,我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只觉得外头那几个人说话就像蚊子在耳边“嗡嗡”似的,既烦人又轰不走、打不着的!
“只是……也未曾听燕国那边儿提起吴国公的死讯……”
“凭谁心口受了狠狠一刀还能活着?再说了那刀下去之前便已是身受重伤,活不了了!至于为何打听不到吴国公的死讯……这……”定王欲言又止,“魏王该是最清楚呀!”
直到这时,定王他们也不忘暗暗挑拨我和魏子煜之间的关系。难道为达目的就一定要不择手段吗?馠
魏子煜的问话曾让我短暂的燃起希望,但随之而然的定王斩钉截铁的回答又让我跌进深渊、谷底,心如死灰。他似乎是知道我在期待着什么,然后不留情面的斩断,斩断一切奢望。
他们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带着倒刺的木刀狠狠地反反复复的扎向我的胸口。
此时的我早已心痛到麻木,仿佛只有这样的剧痛才能让我清楚的意识到:
我彻底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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