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了!”
“先登营入城!”
“杀啊!!!”
在战鼓和旗语指挥下,载着先登营将士的盾船立刻冲向岸边码头。
不过让黄凯意外的是,登陆过程中并未遇到抵抗。
别说投石车和三弓床弩了,守军就连强弩都没射出一根。
成功抵达码头,黄凯手持巨盾,率先跳下船。
待千余先登营将士集结完毕后,一马当先的朝着城门冲去。
然而,城门处空空荡荡,根本看不到守军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大红官服的官员,手捧托盘,神色复杂的自城洞中走出。
见状,黄凯放下军盾,朗声道:“伱是何人?”
“吾乃襄阳知府顾鹤鸣。”
顾鹤鸣高举托盘,语气恳求道:“宗泽父子首级在此,还请将军莫要为难城中百姓。”
黄凯撇撇嘴:“早投降不得了,非得拖到这一日。”
顾鹤鸣苦笑一声:“非是吾不愿,乃是宗泽不许。”
在赵楷、赵佶被俘后,他不止一次劝宗泽受降。
但宗泽却果断拒绝,并将他与一众官员软禁在府衙之中,若非城破,他还不知要被软禁到何时。
作为同僚,顾鹤鸣心底深处是敬佩宗泽的。
这是个真正的忠臣义士。
可他自己却无法做到。
一个时辰后,刘锜架马穿过城洞,踏入襄阳城内。
收编了守城守军,又安抚了一番城中百姓,刘锜等人来到府衙。
看着木盒中的两颗人头,刘锜吩咐道:“将首级处理一番,快马加鞭送往京师,献与陛下。”
“得令!”
亲卫应下后,捧着木盒转身离去。
匡子新拱手道:“刘都帅,如今襄阳已攻下,我也要回杭州了。”
自去岁军队改制后,陆军与海军就不太对付,主要是军费辎重分配闹的。
攻城炮、野战炮以及军费就那么多,陆军多拿一点,海军自然就少了点。
除了资源争夺之外,陆军打心底里看不上海军这群水耗子。
同理,海军也看不上陆军这帮旱鸭子。
尤其是此次平定襄阳,全程靠着海军水师,这让刘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听到匡子新说要走,刘锜巴不得对方赶紧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既如此,本都帅就不挽留了,刘副将你替我送送匡都帅。”
“刘都帅,告辞!”
匡子新拱手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陛下前段时日传来旨意,让他平定襄阳后,即刻回杭州,配合岳飞攻打福建。
此战,海军负责主攻,乃是海军扬威之战。
军功摆在那里,所以这襄阳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
很快,刘延庆便又回来了。
尽管打下了襄阳城,可他的心情却并不好。
送去福建的劝降书石沉大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锜问道:“姓匡的走了?”
“是。”
刘延庆点点头。
刘锜语重心长道:“老刘啊,你可得支棱点,咱们陆军懂水战的本就不多,往后若需水师,就全靠你了。打个襄阳而已,你看给他狂的,姓甚么都不知道了。”
韩桢麾下的一批将帅,基本都是西军出来的。
陆地野战,一个赛一个的猛。
可要说到水战,顿时就抓瞎了。
事实上,不光是韩桢麾下,就连先前的赵宋,那般多将领,懂水战的都没几个。
主要还是赵宋这百余年来,水师无战事,以至越来越糜烂,到最后彻底废了。
别说水师将领了,战船都没几艘。
就连刘延庆,也是赶鸭子上架。
为了平定钟相杨幺,才被迫转行搞起了水师。
起初被钟相杨幺打得节节败退,后来挨打多了,这才累积了一些水战经验。
“末将省的。”
刘延庆点了点头,语气低沉。
见他闷闷不乐,刘锜挑眉道:“怎地了?”
“还不是那逆子闹得。”
刘延庆语气苦涩,旋即恳求道:“都帅,你我两家皆是西北将门,届时若陛下怪罪,还望都帅能替末将求求情啊。”
刘家是番将,党项人,早年间亦是在西北起家。
闻言,刘锜安慰道:“你放宽心,陛下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如此便好。”
刘延庆不由松了口气,而后恨恨地道:“这个不忠不义的逆子,我定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本来归降齐国,凭着他懂得内陆水战,往后刘家也能在新朝顺利站稳脚跟。
结果那个逆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跑去福建归降了方腊余孽。
这他娘的……
眼下劝降无果,他也只能忍痛断绝父子关系,不能因为一个逆子,从而影响了刘家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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