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茂嚣张的样子,曹休冷笑一声。然后看着富管家说道:“富管家,既然知县大老爷已经派了令少主前来,又有土兵营第三都都头在此。那么曹某这护送的任务也就没有必要了。”
“既然这样,曹某也就先行告退了。”
“徐友年,听令:本主吏接下来需要去忙婚事,命你替我去禀告知县大老爷。县衙土兵营督兵事主吏曹休,请假两个月以备婚事。我不在土兵营期间,土兵营中事物由总都头武诵和书吏帮役张荆楚协商处理。”
柔弱纤廋的曹休坐在马背上,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徐友年。徐友年打了个寒颤,讪笑一下,恭恭敬敬的应道:
“诺”
曹休点了点,然后轻蔑的看了一眼张茂,然后纵马而去。
进入县界后,本来距离县城的距离就不是太原,不过四五十里而已。而曹休的骏马也是黄家赠送的骏马,疾行起来也可以称得上风驰电掣。
五十里的距离,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
回到县城后,曹休没有去县衙报到,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直的奔向自己的舅舅李中案的家里。
曹休来到李中案家中时,还是下午,李中案还在县监牢中值守。不过曹休的到家之后,曹休的舅妈就赶紧派人去将李中案,还有曹休的二哥曹伦请了回来。
因为于家之事,李中案和乐勇就和曹休生分了许多。虽然因为案情交流,曹休和乐勇之间关系有些恢复,可是和舅舅李中案间一直缺乏恢复的契机。
所以,从二哥曹伦从曹休家搬走之后,曹休就再也没有拜见过舅舅李中案。
不过,李中案虽然生曹休的气,可是对曹休的婚事还是没有松懈。才让曹休和张家宗家小姐的婚事,有条不紊的如期进展。
仆人去县衙请人,曹休的舅妈便抱着曹休的小表弟在客厅里陪同。
“咕噜”一声。
曹休有些羞愧的面露红色。今天曹休也就早晨出发时随便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本来中午县衙的人来接时应该弄些酒席为薇小姐还有曹休等人接风。
可是因为知县之子的缘故,曹休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就径直离去。回到县城后又没有回家洗尘,就急忙来到舅舅李中案家里拜访。
因为张茂,曹休和知县的亲密合作关系也就算打破了。所以虽然有些小聪明的曹休,就急需有社会阅历的人来指点迷津。
说一千道一万,李中案也是曹休的亲舅舅,就算因为于家之事,闹得再厉害。
李中案都不会因此就对曹休不管不顾的。
想想当初乐勇让曹休放了于家的子孙一命,好让于家不绝了香火时。曹休为斩草除根,让人去扮鬼吓唬两个魂魄不全的孩子。
可是有人更残暴的选择将于家仆人还有两个孩子斩尽杀绝。
除了舅舅外,还能有其他人会为曹休考虑的这么全面!
不过,赶得急时尚且没有感觉,现在闲下来就感到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听到曹休肚子咕咕叫,舅妈抿嘴笑了笑,然后摆摆手将站在一边的丫鬟叫了过来。对丫鬟叮嘱了几句,丫鬟就领命下去了。
然后笑看着曹休说道:“休哥儿是大人了,知道害羞了。不过来舅舅家就是到了自己家,肚子饿就直接说好了。”
“我让人先去给你下碗面吃。等会儿你舅舅和你二哥来了,你再陪你舅舅好好喝几杯,省的你舅舅常念叨你都不知道来看看他,”
曹休讪笑一下,点了点头。
出门的饺子回家的面。
因为出门在外可能很难吃到好东西,所以出门的时候家里要给做顿饺子。而回到家时多半饥饿难耐,所以要做顿能很快做熟做好的面条来填饱肚子。
李家也算是县中的大户,所以厨房常备一些吃食。丫鬟下去没多大会儿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烩面条上来。
一指宽的面条煮的q弹劲道,老母鸡煨的高汤香鲜可口,肉块、青菜、胡萝卜块等浇头色香味俱全。
引得曹休顿时食指大动。
舅妈看曹休一脸馋相,捂着嘴笑了笑,就先抱着小儿子离开客厅,让曹休可以尽情的享用这碗美味的烩面。
曹休咽了咽口水,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拿起筷子就将一大筷子面条夹进嘴里。喉咙呼噜一吸,大半筷子面条就进到了喉咙里。然后用牙齿一咬,将嘴外的面条咬断,接着用力将口腔里的面条嚼两下,再用力一咽。
面条就顺着食道滑到肚子里,让饥肠辘辘的胃得到了一丝满足。
就着碗边,再呼噜吸进一碗面条汤,顿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什么散官功劳,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啊”
曹休舒服的喘了口气,然后继续夹起面条往嘴里送。
一口面条一口汤,给个皇帝都不当。
人间美食,也不过一碗面条而已!
三下五除二,将一碗面条,带着浇头,还有高汤,都吃喝的干干净净。
渣渣嘴,顿时觉得胸腹间充满了力量,什么困难险阻都不是问题。
将碗放下,曹休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起身正欲叫人将面碗端下去,却见舅舅李中案面含笑容的站在客厅的门口看着自己。而他身后则跟着县衙刑房经承乐勇。
曹休赶紧恭恭敬敬的站直,然后弹了弹衣袖,撩起下衣前衫。平平整整的双膝跪地,然后双手伸出支撑地面,头结结实实的扣在地上。
“外甥见过舅舅、外甥见过乐舅舅。”
李中案和乐勇笑着对视一眼,然后疾步过来扶起曹休说道:“傻孩子,不必如此大礼,你的心意舅舅们都知道的。”
三人分开坐下,曹休面带羞愧的说道:“外甥知道自己前段时间做事鲁莽,有些事做错了,还请舅舅宽恕一二。”
李中案看着曹休,面带笑容的说道:“休哥儿,既然你说你知道你做错了,那你说说,你做错了什么?”
曹休一愣,自己和舅舅闹得不愉快是因为于家之事,可是自己在于家之事上并没有做错。之所以说自己知道错了,不过是因为只有晚辈向长辈认错,没有长辈向晚辈认错的。
可是,舅舅这话,是指自己真的有事做错了。
乐勇摇了摇头,看着李中案说道:“休哥儿毕竟还年轻,有些事一时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然后看向曹休说道:“你做错的事很多,不过最错的事就是太过相信知县大老爷,对他没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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