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曹三哥哥。”
曹休闻言猛的抬头,只见大帐中央端坐着一个身穿飞鱼服的瘦弱少年。模样还是当初的模样,只不过精气神大有不同,那股机灵劲还有,只是没有当初的怯弱,多了几分张扬。
“小……”曹休差点脱口而出喊出少年当初的名字,只是小字出口就警醒过来,改口道,“小大人,好久不见,有劳你还记得我。”
少年魏忠贤起身走到曹休身边,将曹休扶起说道:“曹三哥哥,你我乃是故知,更何况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你切莫称什么大人,叫我忠贤即可。”
“忠贤?”看着昔日故人、以引路为生的少年小狗子,现在的东辑事厂番事、内官太监魏忠贤。曹休一阵恍惚,心中揣摸这个名字,当初钱大人给小狗子起了个魏忠的大名时,曹休就有点觉得不对。
没想到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还是将魏忠变成了魏忠贤。
曹休拱手说道:“小吏曹休见过忠贤大人。不知道忠贤大人将小吏召开有何事?”
魏忠贤扶着曹休坐到他的身边,笑着说道:“也是,咱们先处理公务,等公务处理完了再处理私事。”
“咳咳,曹主吏,咱家奉了皇爷的御令,得了义父司礼监秉笔太监、东辑事厂都督魏安的指派,前来调查之前铁矿营镇守官兵放走白莲教余孽之事。”
“当初,铁矿营镇守官兵曾有奏报上报朝堂,说是镇安县土兵营不听号令,导致镇守官兵校尉贺林的计谋未能尽全功,才导致白莲教余孽从围困营地逃出来的。你身为镇安县土兵营主吏,有督兵事之权,对此可有表述?”
曹休一愣,看了一眼边上的镇守将军和贺校尉。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这么不要脸,将当初恶虎山土匪袭击围困营地,放走白莲教余孽之事的责任,推给了镇安县土兵营。
早知道镇安县土兵营是大乾朝军队系统中,最底层的县属土兵,而铁矿营镇守官兵是大乾朝军队系统中最高层的士兵!
这不等于国足将不进球的原因推给海参一样可笑吗?
不过,大乾朝的官僚系统就是这样陈旧,既然镇守官兵校尉上奏报说是镇安县土兵营的责任了,同属禁军系列的官员就会举手说就是镇安县土兵营的责任。
因为镇安县土兵营虽然也是军队系统的,但是它属于文官下面。
不过,曹休现在只能看一眼镇守将军和贺校尉,不能说他们的奏报有多么可笑。皇帝都派人下来查了,你说这事可笑,不就等于说皇帝可笑吗?
唯有再次起身行礼说道:“启禀忠贤大人,关于此事小吏有话要说。此事的确是镇安县土兵营有责,未能阻拦住继续逃命的白莲教余孽是土兵营的责任。”
“只不过,镇安县土兵营属于县属土兵,只是乡间弓兵手而已。战斗力实在没法和镇守官兵相比,未能拦住白莲教余孽,是因为战力不足之故,非土兵营弓兵手不用命也。”
“请忠贤大人明察!”
魏忠贤点了点头说道:“曹主吏说的有理,咱家深以为然。听说白莲教余孽现已被围剿殆尽?其中镇安县土兵营出力不小?”
贺校尉赶紧起身行礼说道:“启禀大人,这围剿饿虎山之战,镇安县土兵营的确是所有县属土兵营中战斗力最强的,也是出力最大的。特别是曹主吏,更是身先士卒,带头领导弓兵手冲锋,差点就能获得先登之功!”
曹休也赶紧跟着行礼说道:“哪里,哪里,镇安县土兵营的这点功劳和贺校尉比起来,就和没有一样。贺校尉作战勇武,为人果干,几乎次次冲锋陷阵都是头功。贺校尉斩杀的白莲教余孽,能围绕这饿虎山山寨三圈!”
魏忠贤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好了,咱家知道了。这事就这样吧,咱家回去知道怎么汇报给义父和皇爷了。”
“我看曹主吏和贺校尉,也算的上不打不相识了。既然你们互相如此推崇对方,不若结拜为兄弟如何?这样,咱家汇报给朝堂,也不往是一番佳话。”
“这……”曹休有些犹豫,但是看了一眼贺校尉没有表示拒绝吗的样子,就说道,“能和贺校尉结拜,是小吏的福分,只是不能小吏身份卑微,不知能能不能高攀得上。”
贺校尉闻言,咧着嘴笑道:“曹主吏这话说的,俺是个粗人,也不懂什么高低贵贱之类的。只知道曹主吏能够得到属下的敬重,就是个好人。能和曹主吏结拜,俺老贺满意的很!”
既然贺校尉这样说了,曹休也顾不得这结拜之事有什么后患了。镇守将军便让人请来一尊二爷的神像,然后又摆上瓜果蔬菜之类的贡品。曹休和镇守官兵校尉贺林就结拜成了兄弟。
随后,魏忠贤笑着对镇守将军说道:“我和曹主吏乃是故交,不知道能不能借宝地和曹主吏叙叙旧?”
镇守将军自然不敢表示什么,就带着贺校尉和一众亲兵躲到附近的营帐,将大帐留给了曹休和魏忠贤。
而魏忠贤又命一众锦衣卫在外守着,大帐之内只留下了曹休魏忠贤两人。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曹休想问一下小狗子是怎么变成官宦魏忠贤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静了一会儿后,魏忠贤主动提起话头,说道:“曹三哥哥,你近来可好?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县衙的书吏帮役吗?怎么现在成为土兵营主吏了。”
“我看到奏报上写了镇安县土兵营主吏曹休,还以为是另外一个曹休。”
曹休讪笑一下,把自己最近的情况,捡了一些重要的告诉了魏忠贤。自己是如何通过进献风车之功,成为了工房书吏。后来又因为机缘巧合,结识了锦山府黄家,得了黄家推荐,成为了知县的亲信,成了镇安县土兵营主吏。
至于和费家大小姐不得不说的关系,曹休是一字也不敢提。
随后顺口说道:“你近来如何?怎么……”
话问到了一半,就咽了回去。这小狗子现在虽然威风的紧,可是已经成为了官宦,他内心不一定开心。
果然,听到曹休的话,魏忠贤面色一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这一年的经历告诉了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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