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来到县衙时,发现县衙内十分慌乱,马县丞、周典史都在县衙二堂与县衙后院连接的门口处。
两人面露难色,想要进县衙后院去确认消息是否属实。不过费督兵官如同拦路虎一般,堵在门口就是不让两人进入。
马县丞着急的说道:“费大人,这刚刚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眼看三位上官就要来到镇安县城了,这县衙后院竟然出现这种事,不是让三位上官以为镇安县衙内有什么问题吗?”
费督兵官面色铁青,一脸正式的说道:“两位大人,费某只是负责护卫县衙后院,这后院之内仍有镇安县知县张川达张大人全权负责。所以刚刚县衙后院传来的消息到底是不是准确的,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已经派了稳婆仵作前去确认,相信一有准确消息就会传来的。请两位稍后就是。”
“费某受得命令就是护卫县衙后院,隔绝内外,不许镇安县知县与各位联系。所以,请两位见谅,费某无法让两位进入的。”
马县丞心中一句妈卖批冒了出来,不允许联系?昨天曹休那小子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你说过一句话,现在又不允许?
不过,马县丞也只敢在心中骂妈卖批而已。费督兵官虽是武官,按大乾朝以文御武的惯例,自己这个县丞可以强压他一头的。
可是费督兵官除了巡抚衙门督兵官这个武职外,还有世袭罔替的勋贵、已故曹州郡王的岳父,就连本省巡抚对他都是以礼相待,马县丞一个区区八品县丞,哪敢摆文官的架子?
只能和周典史两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前干等着。
曹休来到县衙后院门前没多久,就看到县衙后院出来三个人,一个是镇安县刑房下属资历最深的仵作、一个是曹休见过几面的稳婆、还有一个就是前两天见了一面就不见踪迹的鹤掌婆婆。
仵作和稳婆出来赶紧向费督兵官、马县丞、周典史行礼,鹤掌婆婆只是站在一边不说话。
马县丞着急的对仵作喊道:“快起来,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仵作咽了咽口水,语气艰难的说道:“启禀二老爷,小的仔细确认了,大老爷家薇小姐和茂衙内,是真的服毒自尽了。”
“真的死了?”马县丞抓着仵作的手,气急败坏的说道。
仵作点了点头,将两份写好的尸格呈给马县丞后,说道:“千真万确,小的怕冒犯薇小姐,不敢仔细检查,但是茂衙内小人的确是检查了几遍,确认已经没有了呼吸。”
马县丞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喃喃说道:“这可怎么办?三位上官就要到了,竟然出现这档子事?到时候该如何向三位上官解释?”
曹休闻言摇了摇,这马县丞表演的有些过了,县衙后院被巡抚衙门标兵隔绝,里面死了人又与被隔绝在外的人有什么关系?
马县丞如此表现,是想摆脱帮助张茂逃生的嫌疑,可是表演的如此浮夸,不是更让人怀疑吗?
怪不得做了这么多年的贰佐官,一直升不了正印官。
马县丞又表演了一会儿,才收了神通,接过仵作递来的尸格。这时稳婆才说道:“启禀二老爷、三老爷,老妇人按制检查了薇小姐的身子,薇小姐尚是处子之身,未受侵犯。”
费督兵官站在边上,听到稳婆这样说,就看了一眼鹤掌婆婆,见她没有任何表情,就没说话,等着马县丞他们说话。
根据大乾律,女子意外亡故,要检查有无受到侵犯的。稳婆检查是代表县衙,她说的结果费督兵官根本就不在意。鹤掌婆婆代表黄家,她认同了稳婆的检查结果,费督兵官也就放下心来。
黄家是费督兵官妻子的娘家,费督兵官必须在意黄家的意见。
马县丞和周典史拿着尸格看了又看,商议了一下,然后说道:“依此来看,薇小姐和茂衙内是受不了张知县被弹劾的落差,而服毒自尽的。”
“虽然说两人为非正常死亡,可是毕竟与张知县被弹劾一案无关。我和周典史的意见,一来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二来也怕竟然到三位上官,不如先将两人的尸体送到义庄,由衙门寻地安葬如何?”
费督兵官点了点头,说道:“费某只是负责护卫县衙后院之事,它事由镇安县衙自决即可。”
费督兵官、马县丞、周典史三位官老爷商议好后,马县丞就让壮班找来一辆牛车,两个薄皮棺材。
巡抚衙门标兵有隔绝内外之责,所以壮班的衙役只能将牛车从县衙后院门处倒着进去,然后再由里面薇小姐的健妇仆人将两人的“尸体”装到棺材里。然后再有壮班衙役驱动牛车,从县衙后院拉出来。
这一过程,由巡抚衙门标兵全程监视,不允许壮班衙役和健妇们有任何沟通!
随后壮班衙役就驱赶牛车,往县城外的义庄赶去。只不过,在路过城门口生活区域时,拉车的牛有些累了,赶车的衙役也有些累了。
一起去了一个院子里喝水歇脚了一会儿功夫,然后又继续出发。至于这一进一出之间,车上的棺材是否有细微的变化,就没人会关注了。
这状突如其来的两人服毒自尽事情处理过后,马县丞、周典史就告辞离开,继续自己的迎接上官准备工作去了。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曹休和一众妻妾用过晚饭后,就宣布由于自己胸口的伤还没好,今天继续陪正妻张玉静休息。
不过天黑之后,曹休就悄悄的从花园离开了家。由于武诵正在土兵营,鲁大又太显眼,曹休就只带了虎婆作为护卫,而且也没走城门出去,而是通过地道离开的县城,到了城外一个小小庄园里。
本应该在土兵营训练弓兵手的武诵正带了几个曹休亲兵守在庄园里。
曹休坐在椅子上,敲击着桌子,面前的地方却躺着两个人,正是张川达的一儿一女。
出于某些原因,曹休答应了张川达的要求,可是人现在弄出来,该如何处理犯了难。曹休不指望他们会报恩,也就没有必要等他们醒来。
看了一眼虎婆,曹休想了想说道:“虎婆,我这里有一桩事情需要你来帮我。”
虎婆翁声说道:“恩公让虎婆做什么,直接说就是。”
曹休讪笑一下,说道:“此子是知县大老爷的儿子,现在是假死状态。虽然我和知县大老爷生死相争,可是也得给知县大老爷留一丝血脉。所以,我想请虎婆将此子带到乡下,借用夫妻之名,时时监视。让他能活到老,但是又不会对我有威胁。不知道虎婆能不能做到?”
虎婆看了躺在地上的张茂,毕竟是官宦世家子弟,毕竟是儒雅的知县之子,张茂虽然是纨绔子弟,可是长得但也相貌周正,比曹休的相貌平平要好的多。
虎婆便喜滋滋的笑道:“那只要他不做威胁恩公之事,虎婆是不是可以将他当丈夫对待?”
曹休一愣,没想到虎婆也是爱俏之人,便点头应道:“只要他不威胁到我,一切由虎婆自便。这里是白银三百两、良田五十的田契、乡下宅子的房契,可让你在乡间不受农事之苦。”
虎婆闻言,双手接过放在怀里,然后一把抱起张茂,对曹休说道:“恩公,虎婆这就带着我的丈夫走了。”
曹休点了点头,虎婆便借着星光离开了。
曹休心中说道:“虽然虎婆因为被人强行催产,导致很难怀上身孕,可是只要张茂耕种的勤些,还是有机会让虎婆怀孕的。这样,自己也算做到了给张知县留下一丝血脉的承诺。”
看了看地上的张薇,曹休不由觉得一阵恶心,张茂虽是纨绔子弟,要设计陷害曹休。可是一与恶毒的张薇比起来,可是算是乖宝宝了。
曹休先是用一个铁面具将张薇的脸盖住,锁起来。再拍了拍手,将守在外面的武诵见了进来,然后指着地上的张薇说道:“将这人送到城外最下贱的寮子里,让她每日都接够三十个人才行。”
武诵一愣,没想到曹休将张薇千辛万苦弄出来,竟是为了这样。
不过,武诵见曹休语气坚定,就一把拉过地上的张薇往车上一扔,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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