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传统是什么?
是贵族的教养与气质,优雅的谈吐、文明的举止与对人的彬彬有,还是鲜衣怒马,长筒袜、高脚鞋,以及假发加香水,前呼后拥,情人无数,且奢华迷乱,或者两者都应该具备。
安德鲁不知道答案,或是不愿意选择答案,那是作为德意志贵族继承人的他,从来不能,不敢以贵族自居。
早年的安德鲁,不过是寄养在女修道院的半个孤儿,除了塞纳蒙这一个朋友外,更多时候就是站在冰冷的修道院建筑群里,面对一个个表情严肃,克己奉公的嬷嬷们,他只能将一切想法放在心里,学会了沉默和内敛。
在外交学院读书时,叛逆中的安德鲁接受了法国大革命的思潮,成为君主立宪派(斐扬派)的忠实簇拥者。然而,这位推崇拉法耶特的贵族革-命者,并不极端与盲目的排外,而且他与保守主义世家出身的梅特涅,结识成为最好的朋友;
几年后,安德鲁前往巴黎,一次次在杜伊勒里宫内外,亲眼目睹路易十六那悲伤无助的哀嚎后,他唾弃了这个波旁王朝的无能君主。很快,这位“很傻很天真”的年轻人,其政治立场随即转变为崇尚工商业的布里索派(吉伦特派)。共和制也许很不错;
等到他差点被人毒芹害死,浴火重生的安德鲁也终于觉醒了,成长为一名马达维基亚主义者。在他那英俊的外表与谦逊的笑容之下,隐藏着一颗冷酷到底的心,对待那些明里暗地袭来的敌人,安德鲁一贯都是残酷无情的加以回报。
时至今日,安德鲁更多的时候依然在隐忍,他小心翼翼的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并竭力避开历史的种种雷区,继而跳上胜利者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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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晚的奥地利亲王舞会上,冒充波西米亚贵族的安德鲁,在不断挑战众嘉宾耐性的同时,其心中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满足感,甚至还一度喜欢上这种奢靡、落后且腐朽的贵族身份。
很快,管家萨克斯那犹如千年冰山的一句话,将胡思乱想中的安德鲁拉回了现实。
“库尔茨中校,您之前带来的信函,亲王殿下已经看过,这是他的亲笔回复,请您务必交给卡尔大公殿下!”
安德鲁接过金斯基的答复函,看也不看就直接拽进怀里,随口问道:“另外,作为欧洲最尊贵的哈布斯堡家族的一位新成员,我想当面表达对亲王殿下的问候。毕竟,金斯基也算是我的一位叔父。”
对面库尔茨中校那厚颜无耻的请求,始终都面无表情的管家直接回复道:“谢谢,我会向亲王转告侯爵先生的问候!至于见面,那就不必了,因为今日亲王殿下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而且军务紧急,亲王殿下更希望,您能尽快返回卡尔大公的南路纵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未来两三天后,我们将在里尔城里相见。”
对于亲王管家下达的逐客令,安德鲁表现摇头晃脑,一副喝醉酒的荒诞模样。他先是对着众人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抢过一名大主教手中的红酒,大口一饮而尽。
转身之际,安德鲁已经搂上一个面容姣好的交际花,上下其手的调教了好一番。等所有人的怒火即将重新点燃之际,冒充者又叫来一名美娇娘,让她们搀扶着自己到房间里休息。
“你们,都去吧!”管家强忍心中怒火,用力挥了挥手,让两个交际花让那个波西米亚混蛋带出舞池大厅。只是反复叮嘱她们,不要再让波西米亚贵族再回来。
等到不受欢迎的捣乱者来开舞会现场后,周围原本安静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所有嘉宾守在在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着什么。不用问,话题内容一定离不开波西米亚侯爵,卡尔大公与金斯基亲王。
不久,挤在舞池的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两边退却,留出中间的甬道,舞厅里音乐声一变,奏起了明快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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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连同舞厅的另一扇大门打开,金斯基亲王的手腕正搭着一名美艳情妇的芊芊细手,两人一并微笑着,步履轻盈的从客厅走进列队人群中间……
过了一两小时,胡天海地过后的安德鲁,正从熟睡女人们前后拥抱中,慢慢爬起身来。他麻利的穿戴好一身奥地利军服,又从口袋里掏出几枚弗洛林金币,搁在茶几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掏出怀表,安德鲁确定已过了深夜十一点,金斯基亲王的狂欢舞会依然在热闹的进行中。而此时,负责打探第五纵队在拜雪镇兵力部署的塞纳蒙少校,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起初的时候,冒充维特少尉的塞纳蒙凭借不错的口才,以及不要钱的红酒,很快在舞池大厅外面,与联军的下级军官们打成了一片。
这些黑森雇佣兵们,才懒得过问大人物之间的种种恩怨,只希望“今日有酒今日醉”。于是在众人吹牛打诨间,塞纳蒙没费吹灰之力,就将联军的兵力,尤其是炮兵与骑兵的分布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等到任务完成了,塞纳蒙准备返回别墅大厅的舞池,寻找那位“波西米亚侯爵”时,守在门口的侍从拦住了这名奥地利少尉。
侍从冷冰冰的告知塞纳蒙,库尔茨中校已在两位交际花的搀扶下离开舞池,他让“维特少尉”自行去每个房间里敲门寻找。
塞纳蒙自然不会干这种扫兴的蠢事儿,他决定在镇上再转上一圈,查验刚才所得情报的准确性。
30分钟后,塞纳蒙在经过联军炮兵阵地时,却听到背后有人的叫自己的姓名,不是冒充的假名“维特”,而是自己的真名“塞纳蒙”。
“是你吗?亚历山大,我的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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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对方刚一出声,警觉起来的塞纳蒙少校就知道来人是谁,那是自己在梅斯炮兵学校的同学,汉斯-肯特。现如今就效忠于联军第五纵队的直属炮兵团。
一开始,塞纳蒙心中显得极度慌乱,好在憨厚的肯特并与没往别处想,联军的炮兵上尉也自动脑补,误以为曾是贵族一员的塞纳蒙,已经反叛了法兰西共和国,作为法国移民而加入到奥地利军队中。
没办法,塞纳蒙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与老同学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了一会儿,就在他寻思找个机会摆脱肯特的纠缠时,却发现老同学肯特忽然头一歪,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塞纳蒙定眼再看,原来是赶到的安德鲁将军,从背后偷袭的结果,
“快点,把他抬到马车厢里!”安德鲁急忙说。
于是他们一人抬起头,一人搬着双脚,将昏倒的联军炮兵上拉拽到马车厢。
“现在,你来当车夫,我们立刻回家!”安德鲁说。
由于金斯基亲王的驱逐令,第五纵队的联军军官都在迫切等待“波西米亚侯爵”和他的副官的离开,自然不会有任何阻拦。即便是安德鲁他们拿了某个贵妇乘坐的四轮马车,也无所谓了。
塞纳蒙手指着车厢里依然昏迷的俘虏,问道:“你是准备把他也带回营地吗?”
安德鲁瓮声瓮气的说:“你不想带着也行,那我直接割断你同学的咽喉,然后丢在某个看不到的树丛里,免得走露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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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马车夫位置的塞纳蒙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算了吧,汉斯是个老实人,自幼父母双亡,是他的姐姐与姐夫拉扯长大。所以,还是让汉斯跟着我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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