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7年乌尔姆的市宪法生效,它详尽规定了城市议会与执政官(市长)的义务和权利。数十年后,神罗皇帝最终承认了乌尔姆自由市的特殊地位。
到了1500年左右,作为中世纪贸易城市的乌尔姆在此时,达到了其发展的顶峰,继纽伦堡后它是帝国的第二大城市。三个城市和55个村庄属于乌尔姆议会管辖。另外,乌尔姆还是德意志南部重要的铁器、木材和葡萄酒市场。
等到大航海时代开启与发现新大陆后,与其他德意志内陆城市一样,乌尔姆也渐渐没落了。此后两个世纪中,尤其是在三十年战争中,支持新教的乌尔姆的城市财富被战争、疾病和不同的占领者的要挟和勒索中一荡清尽。
1770年时,乌尔姆自由市处于破产边缘,而不得不向周边富有的符腾堡与巴伐利亚出卖自己掌握的领地,最后仅保留了周边7、8公里左右的领土。
18世纪晚期,这座曾经辉煌的自由市的总人口锐减到1万左右。
可即便是如此,乌尔姆还是在帝国议会的帮助下,捍卫自己在多瑙河上游的征税权。
那是乌尔姆位于伊勒河和布劳河注入多瑙河的入口处,扼守着西抵符腾堡,南下瑞士邦联,冬至巴伐利亚与奥地利的水路交通要道。
在符腾堡与法国私下媾和谈判时,就提出也要将乌尔姆并入符腾堡公国。然而作为共和国代表的巴泰勒米,在执政官安德鲁的授意下,一直是左右而言他,将此事暂时压了下来。
那是在安德鲁的战略规划中,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法兰西军队需要乌尔姆作为打击巴伐利亚与奥地利的后勤补给基地。
最直接的一点,未来法国人的蒸汽运输船与巡逻炮艇想要在多瑙河上横冲直撞,就需要将“特里尔模式”再度复制到乌尔姆,将其作为制造、改装与后勤蒸汽船的重要基地。
乌尔姆的城墙建于1482年,主要是防御外敌的入侵,但在七年战争后就基本没使用过了。整个城墙沿多瑙河修筑,并不高大,宽不过2米左右,高不过4米。因为东部有多瑙河的天险,南面有大片的溪流与沼泽,城市的防御力量主要集中在北侧与西部。
晌午时分,舒尔迈斯特从乌尔姆大教堂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纯黑的图林根牧羊犬(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德国牧羊犬前身)。这是舒尔迈斯特花了两百勒塔的高价,从乌尔姆大教堂一位执事手中买来的。
眼前的这只小狗才刚刚满月,毛茸茸的,长得非常可爱,对于眼前的陌生人一点都不害怕,它乖乖的趴在临时主人,舒尔迈斯特的怀中,还不停的舔着舌头,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新世界。
这一只图林根牧羊幼犬是舒尔迈斯特买来,准备送给乌尔姆城防指挥官马库斯·索德尔上校,那是后者的妻子带着两个女儿刚来到乌尔姆探亲。
由于舒尔迈斯特与索德尔都来自巴登公国,还是凯尔镇的老乡,即便是两人认识不足半年,但也是一见如故。
另一方面,是拥有商人身份的舒尔迈斯特,不仅为人豪爽,出手大方,而且还能为凯尔镇的老乡排忧解难,帮忙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
在神圣罗马帝国,一个诸侯的臣民离开本国,去为另一个诸侯效力,属于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即便这两个诸侯处于敌对状态,然而这些人的忠诚通常毋容置疑,绝不会随便投降自己的母国。
数天前,重返乌尔姆的舒尔迈斯特拜会了索德尔上校夫妇,还见到他们的两个女儿,大的五岁,小的三岁。但不久,舒尔迈斯特就发现在花园里玩耍的小姑娘们显得很不开心。
一打听,舒尔迈斯特才知道她们的玩伴,一只叫“小可爱”的图林根牧羊幼犬,在从厄尔布鲁斯前往乌尔姆途中,不慎走丢了。
随即,舒尔迈斯特蹲下身子,向两个悲伤的小女孩保证,他会找到那一只走丢的“小可爱”牧羊犬.但是现在,她们需要为自己唱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这是22岁的莫扎特用法语谱写的一首著名童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神奇可爱的小星星,高高挂在天空中,好像宝石放光明。”
在两位小女孩那清纯欢乐的歌声中,舒尔迈斯特对着上校夫妇使了个眼色。后者自然是心知肚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想要在一百多公里的路途中找到走失的那只“小可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过,舒尔迈斯特却可以花钱买一只一个月大小,而且纯黑的图林根牧羊幼犬。
花了好几天的功夫,舒尔迈斯特打听到乌尔姆大教堂某个教士养了一窝图林根牧羊幼犬,只是原本仅有5到10勒塔的幼犬价格,却被贪婪的执事卖出了两百勒塔的天价。
对此,舒尔迈斯特也没讨价还价,直接掏钱,然后抱狗走人。不过在心中,军情局上尉已决定在法军占领乌尔姆之后,会亲自带队清扫一下乌尔姆大教堂的角角落落。
在乌尔姆,帝国招募的一干多名瑞士士兵的雇佣兵,其军纪尚可,他们平时都待在城西的军营,极少跑到街上惹是生非。
不过,那些驻扎于北面的数百名匈牙利骠骑兵,平日里几乎都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他们通常会三五城群的拿着酒瓶,在市区里四处游荡,严重滋扰当地民众。
有些兵痞子对着过往的妇女,打着响亮的口哨,大声讲起粗俗不堪的黄色笑话,并使劲的朝地板上吐痰;有人挥舞着军刀,追赶附近居民饲养的家禽,吓得那些看家护院的牧羊犬逃进屋子里。
此时此刻,舒尔迈斯特的马车已驶入城市中央的喷水池广场,那里有一家露天咖啡馆,七八个身穿拉风的红色骠骑兵制服的匈牙利中下级军官,正悠闲自在的聚在一起。他们正大口大口嚼着熟牛肉,脸上显现出得意洋洋的表情,而手的另一边,摆放着前不久从瑞士运到的红葡萄酒。
在欧洲,最早的骠骑兵出现于匈牙利和波兰,主要武器是马刀,擅长利用速度突击对方防线,也执行侦察或搜索等任务,性质上属于轻骑兵。
法国大革-命战争时期,欧洲的骠骑兵规模达于极盛,此时的法国骠骑兵也很有名,他们与匈牙利骠骑兵一样,作战凶狠、勇猛,身着绣花制服、金色排扣的披风、威风八面,视死如归。
同样的,这些混蛋们(安德鲁语)的军纪与私生活乱得一塌糊涂。比如说,跟随安德鲁最早的骠骑兵上校拉萨勒。
这混蛋在巴黎到处惹是生非,喝酒之后打架斗殴也就算了,居然连执行军纪的宪兵也敢打。不仅如此,拉萨勒还公然勾引了好几个办公室将军的妻子或情妇。
去年6月,在镇压牧月暴动之后的第二个月,安德鲁就想着擢升拉萨勒为骑兵准将,但却遭遇到陆军部和总参谋部的一致反对,只能作罢。
不久,在莱茵战场上的拉萨勒因为酗酒,又、又、又一次殴打了宪兵。在军营里关了一周禁闭后,安德鲁想着将拉萨勒送到西方军团,谁知道奥什根本不接受。不得已,最终只能将他踢到意大利军团,在拿破仑的麾下效力,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回到眼下,在乌尔姆城市广场的不远处,这些活灵活现的匈牙利骠骑兵面前,是打着绑腿的两百多名瑞士籍步兵。他们一个个撸起袖子,将装有啤酒、红白葡萄酒、黑面包、黄油、蔬菜,以及腌好了的牛肉、猪肉的大木桶,费劲的抬到作为充当临时仓库的一座修道院里。
自从接到维也纳的命令之后,作为乌尔姆最高指挥官的索德尔上校,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准备好南下北意大利米兰的3万奥地利士兵,至少10天的食物酒水。
事实上,原本都归于军需官负责的具体事务。然而,当命令来自弗兰茨二世皇帝时,索德尔上校随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凭借着神罗皇帝签发的指令,亲自带着一队宪兵,认真查验了各个仓库里储备的军需物质,却发现比起账面上少了一大半。
根本不用审问,一定就是军需官私下偷了出去卖掉,中饱私囊。在将贪婪的军需官送到维也纳之后,作为城防司令的索德尔上校亲自担当了军需官,向外大肆采购物质。
此刻,不请自来的卡尔镇老乡舒尔迈斯特,借助其成功商人身份,帮助索德尔上校解决了大部分问题,尤其是在食物酒水方面。
毫无疑问,神罗皇帝和帝国议会是不愿意再支付这一笔费用的。为了不让给自己帮过大忙的巴登老乡吃亏,索德尔上校也不管乌尔姆城市议会的坚决反对,直接下令让舒尔迈斯特接管乌尔姆在多瑙河河口的一个税务所,有效期12个月。
下午时分,抱着一只牧羊幼犬的舒尔迈斯特在城市广场下了马车,他没有去隔壁的城防指挥部,而是站在这里,等着索德尔上校从仓库里视察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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