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开局不利,但幸运的是,苏雷师还是把阵地维持在了洛纳托一带。不久,拿破仑当机立断将手中掌握的数千预备队,全部调派给苏雷,要求对方立刻夺回萨诺,并确保布雷西亚的安全。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科斯达洛维奇指挥的奥军右翼进展迅速,在前锋部队攻克萨诺要塞不久,其主力部队也包围了法军在交通线上的另一个重要据点,布雷西亚。
此时的布雷西亚不仅是前线法军的后勤基地,也是野战总医院的所在地,城里有受伤的2千法军,其中就包括缪拉与拉纳。此外,在拿破仑的请求下,约瑟芬也暂居于布雷西亚。
当1.2万奥军抵达布雷西亚城下之际,法军城中的防御兵力的数仅有1千人。
敌众我寡,是战是和?
在紧急军事会议上,不久前晋升为战时准将,头部还缠着绷带的拉纳,提议将武器分发给1500名轻伤员,参与城池防御。
这位性格刚毅的指挥官坚信,2500名士兵只要在布雷西亚坚持3天,就可以等待司令官的回援。
“是的,指挥官公民们!三个月前,在乌尔姆城下,霍斯将军的山地旅能够凭借其麾下4千人,抵抗3万奥军长达数天。所以,我们也可以做到!”
然而,拉纳慷慨激昂的谈话,立刻遭遇到缪拉等人的否决。众人在商议过后,决定依照“欧洲战场惯例”,象征性的抵抗两到三个小时,便顺势宣布向优势极大的奥地利军队缴械投降。
当然,为免于被军团司令官的责罚,缪拉特别指派朱诺中校带着拿破仑情人约瑟芬乘坐马车出城,前往西方100公里外的米兰避难,以免落入奥军之手。
然而,朱诺与约瑟芬刚出城不久,就遭遇到在此巡逻的20多名奥地利骑兵。一番劝降无果后,奥地利骑兵随即发动了攻击。
幸好此时的朱诺,依然是那位头脑清醒,无所畏惧,作战勇猛的“暴风雨”。他拔出军刀,对着身边仅有的12名法国轻骑兵大声疾呼一句,“公民们,跟随我!”
然后,朱诺一把当先,左突右冲,奋力作战,一连砍倒3名奥地利人。在指挥官的鼓舞下,12位法国轻骑兵不顾生死,挥舞军刀,奋勇杀敌,居然迫使两倍于己的奥地利骑兵退败。
由于奥地利骑兵的攻击,约瑟芬的座车两匹马都被射杀,车辆也被子弹打得破爆裂,整个四轮马车已无法继续前行。
由于担心奥地利骑兵随时返回,不敢耽误的朱诺立刻从附近农户那里买来一个运送干草的牛车,他还让换上一身农妇装束的约瑟芬坐在干草堆。
为了行军方便,朱诺与剩下的7名骑兵也换上白色奥地利骑兵制服,沿途护送。至于那几名不幸阵亡或是身负重伤的战友,就只能留给意大利农户来照料,朱诺承诺事后会给予农户3个金路易。
一路之上,朱诺与约瑟芬成功躲过了两波奥地利的搜索队。然而,在他们即将抵达巴尔巴塔村之际,一队匈牙利骠骑兵毫无征兆的从道路两旁的茂密森林里冲了出来,将朱诺等人团团围住。
当一名懂得德语的法国骑兵主动迎上前,向匈牙利骠骑兵的少校指挥官解释说,他们也是奥军巡逻队一员。
不过,那位匈牙利少校却一言不发的走到朱诺面前,忽然问了一句:“你的胳膊是怎么受伤的?”
“不走运,挨了敌人一刀!”朱诺本能的回应了一句。
但在下一刻,这位法军中校就反应过来,那是对方使用的纯正法语,而自己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一名普通奥地利骑兵。依照常理,一个奥地利小兵应该不会说高贵的法语。
就在朱诺等人陷入绝望之际,包围他们的百余名匈牙利骠骑兵却没有拔刀举枪,而是一个个冲着他们嘻嘻哈哈的笑起来,而且每个人说得都是地道流利的法语。
“该死的让-安多歇·朱诺,我在两公里外就闻到你身上的满是金钱的臭味!”那位匈牙利骠骑兵少校忽然高声叫骂道。
很快,朱诺也醒悟过来,他之前就感觉眼前之人很是面善,再三确认后,发现对方居然是克劳德·皮埃尔,自己曾在巴黎求学时的同班同学。
“混蛋皮埃尔,你欠了我32个里弗尔银币,居然还嫌我的钱臭!”富二代出身的朱诺,表现的有点愤愤不平。
不过,皮埃尔因为屡次违法校级早被开除了。朱诺最后一次听到老同学的消息,是他参加了巴黎志愿军,不久前往了旺代战场。
由于巴黎志愿军在西部战场的伤亡率高达六成,而朱诺自从1793年9月之后,就再没收到过皮埃尔的消息,还以为对方已经阵亡在旺代地区。
却不曾想到,今日居然在意大利战场看到了“死而复生”的老同学。
皮埃尔将装有勃艮第红酒的水壶递给了老同学,继而微笑着解释说:“我那时肚子挨了两刀,的确差点死在战地医院里,好在上帝和撒旦都不收留我,于是稀里糊涂的就挺了过来。之后,我被调往北方军团效力,后来就一直跟随旺达姆将军,一个月前我们还在德意志战场,至于我,现在是第九军第11骑兵中队的少校指挥官,负责侦察。快点喝完了,赶紧给我介绍奥地利人的情况。”
很快,皮埃尔扭头一望,看到自己的一众部下,正围着坐在牛车干草上的一位意大利美-艳农妇,不停的大献殷勤。
“她是谁?”皮埃尔努了努嘴。
“约瑟芬,我们军团司令官的情人,或许是妻子了,据说他们已在米兰登记主持结婚了!”朱诺喝下最后一口红酒后,回应道。
“该死的,都给我滚开!回到你们各自的位置上。”皮埃尔掉转马头,将一群荷尔蒙泛滥的轻骑兵赶回树林里待着。
此举,引得约瑟芬呵呵的笑了起来,胸前的那一对大兔子就要呼之欲出,吓得皮埃尔赶紧跑到老同学那里。
如今的皮埃尔已是骑兵少校,不出意外的话,下一场战斗之后,就会是中校。等到意大利战斗结束之际,所有人要称呼自己为“上校公民”。
如果运气再好一些的话,旁人再叫上一句“皮埃尔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所以,他自然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部下违反任何军纪,尤其是不能得罪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大人物。
想当年,初入北方战场的第一执政官也是在数周内,从少校晋升到准将。嗯,那位意大利军团司令官波拿巴将军也差不多。
一刻钟后,当朱诺提供的情报已写好,交由信使直接呈送刚刚途径米兰城下的第九军军部之际,皮埃尔也示意老同学赶紧将那个喜欢卖弄风骚的巴黎美人儿送到大后方。
皮埃尔的第11骑兵中队,不过是第九军前哨部队侦察骑兵中的一支,当然也是最幸运的一支。因为皮埃尔少校收集到的情报,得到军长旺达姆,以及参谋长拉马克的高度重视。
至于留在米兰的约瑟芬,已经住在豪华塞贝洛尼宫,开始悠闲地接待一大群当地显贵,被一群献殷勤的男人包围着。
数日前,在途径尼斯时,第九军军部再度收到了来自巴黎统帅部的命令,那是安德鲁让他们务必全力以赴,增援即将陷入苦战的意大利军团。
尽管旺达姆和拉马克二人非常不理解,为何远在巴黎的执政官比起他们更了解加尔达湖南侧与明西奥河前线的战况。
毕竟,从尼斯到300多公里外的米兰与布雷西亚(400公里),至今还没铺设有线电报。所有的情报只能依靠信使骑马,一级级的传递。
虽说心中疑惑,但第九军还是依照统帅部的命令,继续以每天50到60公里的强行军方式,向米兰与布雷西亚开拔。
因为军情紧急,抵达米兰的旺达姆没有下令入城做短暂修整,而是命令全军2.3万人,继续向东,向100公里外的布雷西亚进军。
在收到11骑兵中队的情报后,旺达姆第三次恢复了强行军态势,并于9月28日,包围了布雷西亚城。
此刻,科斯达洛维奇麾下的奥军右翼主力1.8万人,已成功运动到东面三十多公里外的洛纳托方向,准备与越过明西奥河的远征军司令官贝勒加德及麾下的4万奥军,左右合围,东西夹击,继而将法属意大利军团主力围歼于卡斯蒂廖内一带。
所以,当防御布雷西亚的1千奥军,在看到法国第九军的庞大兵力时,同样傻了眼。那位奥军指挥官也开始面临数天之前,缪拉与拉纳等人遇到的头疼问题。
是战,是降?生存,还是死亡?
最终,那位奥军指挥官在缪拉等一干被俘法军高级军官的保证下,选择了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向第九军投降。
毕竟,奥军在占领布雷西亚期间,基本上遵守了战争法则,没有为难被俘的3千法军,不仅允许军医官继续为法军伤病员提供治疗,奥地利人还派出自己的见习军医参与治疗,也许是想偷师。
翌日,修整了12个小时的第九军已经联络上驻防洛纳托的苏雷师团长。等到中午时分,东西两路3.2万法军,在同一时间里,开始向居于中间位置的科斯达洛维奇部1.8万奥军,发动猛攻。
在经过数小时的鏖战过后,奥军右翼抵挡不住法军的两路夹击,各部纷纷放弃阵地后退。
不得已,科斯达洛维奇只能下令弃守萨诺,与法军的后勤补给线,全军后撤到加尔达湖西侧的狭窄河谷,做节节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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