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一阵打骂声,还有一个女孩哭泣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苏之文他们赶忙走了进去,就看到赵丁氏手里拿着一截打断的藤条,站在院中间,骂骂咧咧的。
而在中间跪着一个小姑娘,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满脸的灰尘,面色极其苍白,小嘴抿着,虽然极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瘦弱的身躯一颤一颤的。身上已经被藤条打得不堪入目,定神一看这不是二丫吗?
二丫苏之文认识,刚穿过来的时候,那几天在张赵氏和小白氏不在的时候都是她照顾他和丫丫的。是个很好的女孩,也不大才十三岁,就是这几天没看到而已,怎么会被她娘打成这样呢?
只听赵丁氏歇斯底里般的大嚷着“你这个贱丫头,又想跑哪里去,你以为你什么命呀!你爹县试已过要府试了,还要院试,就差这十两银子了!你不去,这银子咋办,你说!你说!”
只见她越说越气,又要打。一下把那半截藤条扔在地上,又找了一根粗大的木棍就要往二丫身上打去,这可把苏之文给吓坏了。
他赶忙迈开小短腿一下抱住赵丁氏的腿,大声喊着“使不得呀,二婶使不得呀!会打死人的!”
可赵丁氏哪管这个小不点,一脚就把苏之文这个小身板甩出去。只见苏之文那个胖乎乎的身体在地上一滚,就爬起来。
眼看赵丁氏就要到二丫身前,苏之文知道这棍子如果真打下去,二丫不死也半条命。
于是一下冲到二丫面前,伸开那胖乎乎的两臂,瞪着眼睛对赵丁氏喊道“二婶,二丫可是您的女儿呀!她再有不是,也是您辛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呀!再有什么事咱一起想办法解决,可以吗?不要打了!”
苏之文这个举动可是把周围这几个大人给惊呆了,这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吗?跪在地上的二丫更是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这个护在她身前即渺小又伟岸的小身板,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在脸上蜿蜒成河。
这时在一旁的赵林氏和小白氏都过去拉着赵丁氏。
只见赵林氏劝说道“弟妹呀,你不要这么生气,二丫这不找回来了吗?好好劝劝就行,你打坏了到时杜秀才那里又有话说,不是吗?”
眼看这场风波似要过去了,这时就听到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二丫,你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吗?‘三从’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现在父亲给你挑了一个好夫婿,你就逃出家中,这是不听父亲的话,有违‘三从’……”
苏之文转过头就看他那个二伯缓缓从房间走出来,一脸道貌悍然的样子,看着一顿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说教之词,实在受不了。
这时二丫抬起头对着这个所谓的父亲泪眼婆娑地说“爹,求你不要把俺嫁给杜秀才,他都五十多岁了,还是个老赌鬼,他把家里妻妾都赌输了卖到青楼呀!俺就是死也不能嫁给他呀!”
“啥?五十几岁,还是赌鬼,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父亲呀!还是个读书人!嘿嘿”苏之文摇了摇头心里腹诽道。
“看来这个二伯是铁了心要把这个女儿给卖了!”再转过头看到二丫的样子,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痛。“无论如何得阻止这场无耻的买卖呀!必须救救这个可怜的善良女孩!”
于是乎,他转头对着赵义贵说“二伯,这次您大概什么时候参加府试呀?”
赵义贵傲慢地仰起头“府试乃是四月,院试乃是八月开考,由于路途遥远,吾需提前过去,大概过几天就得出行,怎么啦?”
苏之文想了一下“现在是三月中旬,那马上就得给他筹点钱不然真来不及了!”
于是装着崇拜和仰慕的样子“二伯父可是文曲星下凡,这次一定能高中,那就是秀才爷了!真了不起呀!俺以后也一定要象二伯父一样,做个秀才爷”
“哈哈,承侄儿吉言呀,不过吾师及多位同仁也是如是说呀!哈哈”赵义贵看到这个小正太一脸崇拜的样子,别说多得意了。
“二伯,您去府试还有院试需要带很多银两才行呀!俺以前听福伯说,考状元可是要花很多银子的,还要跟同仁什么游学,还要拜访什么师来着,都得用银子呢!”苏之文装着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样子。
“嗯,是得很多,可是咱家这个情况也无法做到这用度,所以这次还差十二两银子呀!”赵义贵颇为认同,但是还是有点受打击道。
“那二丫姐,如果嫁给那个什么杜秀才能得多少彩礼呀?”
“唉,那也只能得十两呀!”赵义贵一脸无奈地说
“那就不够了,能跟杜秀才说说吗?让他多给二两银子,不,多要几两!给他要二十两,不然二丫姐就不嫁他!”
看着苏之文一脸势在必行的傲娇表情,倒把赵义贵给搞蒙了,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呵呵,不要说二十两,就是十两也是张媒婆说破嘴才有的!”
这时在一旁的赵丁氏也插嘴说到“哼,就你二丫姐,还二十两,就她那模样给十两能嫁出去就是福气咯!”
“啥,那可不行,那咱肯定不嫁啦,二伯可不仅仅是要考秀才哦,就咱二伯,那是可是要成为举人,成为状元的!俺福伯说了,该花的钱那是要花的。既然杜秀才给不起,咱就不能把二丫姐嫁给他。不然以后,哪里还有另外一个二丫姐呀!”苏之文装着一个小孩子的样子,撒泼着说道。
“唉,你这个小屁孩知道个啥呀!”赵义贵摇了摇头说,“你二丫姐肯定要嫁啦,不然差得就更多了!”
“二伯,如果俺给你二十两银子,那二丫姐就可以不用嫁了是吧!”苏之文看到赵义贵慢慢入圈了,也开始漏出真实面目。
“啥,你给吾二十两银子!”赵义贵惊讶地问到,随后“哈哈”笑了起来,想着就这小屁孩哪里有银子。
“嗯,俺给你二十两,二伯你不信吗?不过嘛……”苏之文故意开始吊起赵义贵的胃口起来。
“不过什么?不过什么?”赵义贵看到苏之文样子,好像有点希望,也不管他是否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小毛孩了。
“呵呵,当初福伯可是有给俺奶奶一些银子,说是到时给俺蒙学考科举的钱。如果二伯您可以跟俺签一份契约,俺可以求奶奶把银子拿出来给您哦!”苏之文一脸得意地说道。
“啥,啥?可以的,只要你可以拿出二十两银子,俺什么契约都可以跟你签”赵义贵一听有门,开始激动的连“俺”都说出来了。
“呵呵,这种无耻的人!”苏之文心中对这种人是鄙视至极。
“当然是关于二丫姐的婚事啦,以后二丫姐的婚事只有俺同意才行,不然谁说都不管用!”苏之文说着转向二丫,也问道“二丫姐你同意吗?”
这时二丫已经完全懵逼了,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二伯,二婶婶,你们同意吗?”苏之文看到二丫同意,就转向赵义贵他们问道。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的!”赵义贵这下兴奋起来,也不管赵丁氏什么看法。
“你奶奶会同意吗?”赵丁氏是知道当初张赵氏过来的时候有跟他两个兄弟说过这件事,所以确定苏之文是有银子的。
听到这里,小白氏一度懵圈着,这下算明白了一些。赶忙跑到苏之文的身边,拉了拉他的手说“狗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呀,那钱不能动呀!娘也不会同意的,你知道这二十两是多少吗?”
这时二丫也明白了苏之文是要把他读书的钱拿出来给他那个爹,这样才能真正救她。于是连忙跪爬到苏之文身边,拉着他的手哭着说“弟,真的不用,姐嫁了!姐不跑了!”
一看这情景,赵丁氏连忙跑过去一把把二丫拉了过去,大声厉喝道“你这个贱丫头,想什么呢!你想你爹没办法考秀才吗?”
苏之文知道二十两对于这样的家庭代表着什么,这个时代,一个家庭一年忙下来,能存下来的也不过是三四两银子罢了,而且还要风调雨顺,不要有战乱的情况下。
他拍了拍小白氏的手,笑着说“娘,您放心,奶奶会同意的。”
“唉,你这孩子”小白氏知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个时候,无奈地说。
“二狗子,你什么时候能把银子拿过来呀,不会是逗你二伯和婶婶的吧!”赵丁氏一脸鄙夷地说着。
“怎么会呢?等一下俺奶奶回来,俺就跟她商量行吗?婶婶,您放心吧。”苏之文笑着说。
这时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赵林氏,心中就开始嘀咕了“这还是五岁的孩子吗?怎么就象一个老妖怪一样”一脸狐疑地看着苏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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