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你的伤不比他轻,俺怎么看不出来!”苏之文真的快被气死了,于是又开骂起来。
“喂,兄弟,咱们可不能做那样的事。”
“俺知道你想拍苏小公子的马屁,可是咱也不能拿同袍的命来垫底啊!你这样做可不厚道啊!”
“敢谎报军情那可是死罪!”旁边那个骑兵队正墨城涛鄙视地看着铁易正说道。
也许是刚才苏之文的声音太大了,那个瞎眼的鬼面军士听到了,他缓缓地爬了起来,走了过来。
他在苏之文面前立正敬礼道“公子,你不能冤枉铁叔!他的确是伤得比俺重!”
他走到铁易正身前,解开了他的衣甲,只见他胸前绑着一块麻布还渗着血,腹部也包着麻布。
那瞎眼的军士要去解麻布,苏之文摆了摆手皱着眉说道“不用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在上次跟蛮子厮杀的时候,铁叔就身中数刀,而且腹部那刀连肠子都出来了!”
“黄皮让他跟着那些重伤兵员在一起,他不同意!”
“说,说公子能用的人就咱们这些人了!如果他再退出,到时公子再遇到蛮子,就无人可用了!”
“他说只要他还一口气在,就得为公子战斗到最后,还让黄皮和俺们都不要说出去。”
“俺虽然瞎了一只眼,可俺还有一只看得见的。”
“虽然俺中了几箭可是都不厉害,公子可以为了俺们不要命地冲在最前面!”
“俺们都知道,您是为咱们大家的家人而战,您只有八岁,俺都十五岁了!俺们就算战死就像您说的‘虽死犹荣’!”那单眼少年边流着眼泪边说,而且站得很直。
“好,你们都很好,俺苏之文感谢你们!”苏之文噙着泪对着铁易正他们重重地鞠了一躬说道。
他上前亲自帮铁易正把衣服穿好,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铁叔,俺不同意你的做法,甚至要好好说道!”
“无论是你铁叔,还是其他兄弟,还是俺,命都是只有一条!”
“命是没有贵贱之分的,俺们都有要守护的人或东西!”
“俺要守护俺奶奶,俺娘还有赵家村的老老少少,还有其他的大虞百姓,所以俺要战斗!”
“你,你们都一样,可是咱们不能这样把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要知道只有活着才能更好战斗!”
“如果你们没了,你的家人呢?你们要守护的人呢?他们会多伤心?”
“好了,多的俺也不说了,铁叔把那些受了伤的行动有问题的都选出来,听俺安排准备撤出战斗!”
“记住你们只有活着才能守护你们想守护的人!”
“不要让俺的兄弟伤上加伤!俺已经失去鹰叔、还有刚才的小胖子他们!”
“俺不想再失去你们了知道吗?”苏之文流着泪喊道。
“那个小胖子的名字有谁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人,报上来!”苏之文想了一下说道。
“公子,那个小胖子不是咱们鬼面军的人!”
“他是黄皮的弟弟,只有七岁,他一直想参加咱们鬼面军,可是每次都因年龄太小被淘汰!”铁易正满脸泪痕哽咽地说道。
“这次是偷偷跟着他哥哥来的,被发现后已经没办法送他回去了,所以被派去埋炸药。”
“想说埋完后再跟德子他们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现在那里!”
“去,帮俺把黄皮喊来!”苏之文低着头对着胡子喊道。
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了过来,他边跑边喊“少爷,少爷您忙完了啊!那俺赶快帮你治伤!”
苏之文抹了一下眼泪,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安排一下!”
然后转过头笑着对黄皮说道“那就麻烦黄大夫了!”
说完就把那身软甲脱了下来,坐在地上,等着黄皮医治。
“少爷,您就别嘲笑俺了,俺可是您办的医疗班三期的学员呢!”
“不过还好有这宝甲不然这箭就刺穿了您的背了!唉,这人到底是啥臂力啊!”黄皮边给苏之文治伤边说道。
“黄大夫,你也不要谦虚了!呵呵!俺问你一件事!”苏之文还是笑问道。
“少爷,您问吧!”
“你知道你弟弟小胖子的事吗?”苏之文迟疑了一下问道。
这时苏之文感觉他的手一颤,静默了几分钟就听到“少爷,俺,俺知道!他去的时候就有跟俺说过,俺同意的!”
苏之文转过头看着已经满脸是泪的黄皮,他两手颤微微的,哽咽着想强打起笑容,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他才七岁!”
“他说俺一家,爷爷,奶奶,姐姐还有妹妹在逃难过来的时候,差点饿死,是范伯救下了俺们。”
“姐姐妹妹病得那么厉害是少爷您亲自去救治的!”
“虽然俺们是少爷的奴仆,可是少爷对俺们就如亲兄弟一般,不仅让俺们吃好穿好,还让俺们读书,见到俺们从来都没有少爷的样子!”
“他担心炸弹放在那里没人看护,到时没有响或者没有烧到,那少爷就危险了!他说他能为少爷做点事他很开心!”
苏之文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的哭。
他做那些事,觉得很自然,也只是觉得反正这些人能为自己做点事算是投资吧,甚至他对那小胖子都没有什么印象。
可是就是这样,小胖子一个仅仅只有七岁的孩子,永远记得他认为无所谓的事,甚至为了这样的事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种感恩,是一种朴实的感情,是一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情,是一种在前世已经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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