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白玉染血(1 / 1)

宋浣溪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路边的黑色汽车。

司机位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郭云琛那张英俊的脸,他笑道:“阿浣,上车!载你回家!”

说着,他下了车,亲为宋浣溪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宋浣溪道了声谢,弯腰上车,一眼看到了副驾上的陆兴邦,她有些意外,“陆先生,你也在。”

陆兴邦:“……”

对不起,他也在!

郭云琛很快启动车子,主动和宋浣溪解释道:“我和陆先生有点事要做,先送你回家。”

……

林钰很不开心。

昨天她在沙发上等了一夜,中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盖着件龙五的睡袍。

她以为龙五回来了,有些高兴,还有些小失望——以前她拍戏到很晚回来,疲惫的不想动的时候,龙五都会直接把她抱上床!

直到家佣陈嫂提了一嘴:“太太,我早上来上工,看你睡在沙发上,有点冷的样子,就拿了先生的睡袍给你盖上了。”

林钰勉强扯了扯唇角:“谢谢你,陈嫂……我想自己呆会,你出去的时候带下门。”

陈嫂一出去,门刚刚关上,林钰就控制不住的开始砸东西——

从她的梳妆台开始,刚买的化妆品全被扫到了地上,然后是床头的台灯,衣柜的镜子……先遭殃的永远是摔起来又脆又响的东西。

她知道陈嫂听的一清二楚,她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林钰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男人结婚前后,可以判若两人?!

最后砸累了,她光着脚丫,踩着满地碎片上了床,脚底被划出了几道血痕,她心中却充满快意:流血吧,多流些,看那个混蛋会不会心疼!

蜷缩在床上,林钰盖着龙五特意从苏杭买回来的轻盈如云朵的蚕丝被,却依然觉得冷。

片刻后,她赤足下床,脚底再度刮出了血,她心中反倒生出阵阵快意。

拣起一堆碎片中的灰色男式睡袍,重新回到了床上,这一次,林钰把自己裏到了宽大的男士睡袍里。

嗅着睡袍上淡淡的香烟味道,林钰突然觉得安心。

再一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林钰朦朦胧胧地想,有个袍子就够了,还要男人干嘛!

只是到底有心事,睡的不沉,当房间里有动静的时候,她立刻就醒了。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她闭着眼,揉着太阳穴,随口道:“陈嫂,晚点再收拾吧!”

回应她的,却是有些沙哑的男声:“你再睡会儿,我马上就走。”

林钰瞬间清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瞪着衣柜前只穿了长裤,正往身上套衬衣的男人——

“你还知道回来?!”

龙五应是刚洗过澡,他眉眼本生得凌利,头发一湿透,贴在头上,就多了几分湿漉漉的温和。

龙五不发一言,不紧不慢的系上衬衣纽扣,又仔细地把衬衣掖进西装裤里,再系上衬衣扣子,戴上手表。

林钰本最爱他的这番作派,现下却只觉得这人面目可憎——

她在身边摸了半天都没找到趁手工具,干脆从地上捞起一只鞋子砸了过去,同时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出声:

“你聋了吗?!我问你昨天去哪里了?!”

“又和谁出去鬼混了?!”

“你说话啊啊!”

龙五恍若未闻,拿起西装外套朝身上一套,转身朝外走去,淡淡回了一句:“你早点休息。”

林钰瞪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大喊:“不许走!”

“我叫你不许走!听到了没有!”

她咬牙切齿地赌咒道:“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都别回来!”

回应她的,是一声冰冷无情的关门声。

林钰双眼赤红的从床上跳下来,朝外冲去,刚走了两步,脚下传来了刀割般的刺痛,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割的要深。

脚下瞬间血流如注,林钰低头看去,白皙的脚浸在血泊中,就像她的婚姻,白玉染血,痛彻心扉!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直接蹲了下去,头伏在双膝间,痛哭失声。

片刻后,她头上传来一声轻叹。

下一秒,林钰被横抱而起,她闭着眼,仿佛受伤的小鹿一样,依偎向那个熟悉的怀抱。

男人温热的气息透过衬衣源源不断的传来,林钰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不忘比较——睡衣还是差了点,少了点温度。

旋即,当她被放到床上后,那温暖的怀抱便弃她而去。

林钰瞬间放大了哭声,像被夺走了奶嘴的婴儿。

直到她的脚被人温柔捧起,伤口处传来了温热的触感,男人再次轻叹一声,嗓音低沉:“怎么就跟孩子一样——”

林钰俏脸带泪,悄悄睁开了一条缝,偷偷看去,龙五双目低垂,专心地给她清洗脚上的伤口,洗好以后,又小心地上了药,用雪白的纱布给她包了起来。

龙五抬眼看来,林钰猝不及防,被他的视线捉个正着,她立刻挪开眼,又很快闭上双目,假装已经睡着。

就好像刚刚那个失控到疯癫的女人不是她。

龙五再次轻叹,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又熟练的从地上拣起了自己的睡衣,塞到了她的被窝里。

林钰十分自然地就把睡衣抱在了怀里。

龙五轻声道:“你先睡,我晚点回来。”

顿了下,他许诺道:“今天一定回。”

林钰恍若未闻,似已熟睡,直到额头被人轻轻一吻,她抱着睡衣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当关门声再度传来,她已不像方才那般失控。

睁开眼,林钰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说了,今天一定会回来。

心里却渐渐烦躁,林钰猛地翻身而起,大口喘着气,却依然像是被钓上岸的鱼,怎样张嘴,都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她终于忍不住,再次赤足下了床,刚刚绑好的纱布立刻被血染红,她却恍若未觉。

林钰慢慢走到了浴室,一件件拣起了龙五换下的衣服,贪婪的嗅着上面的味道。

直到她拣起他的西装外套——

一堆纸掉了出来——

林钰一愣,涂着寇丹的纤手慢慢展开这些纸,十块二十,三十五十,每一张上,都有龙五潦草的签名和手印。

林钰视线下移,看向了借据的另一方——和胜和,陆兴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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