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使是专管民事的,安抚使才负责打仗。
两者可以单置,但往往合并,也即经略安抚使。再下设经略司和安抚司,各自负责民事和军事,一起向经略安抚使负责。
如果一个地方特别混乱,那就再置招讨使。
可以单置,也可叠加,比如经略安抚招讨使。此职往往由武臣担任,遇到战争可便宜行事,拥有极大的调兵自主权。
南方地区,不用频繁的大规模调动兵马钱粮,因此各种职务往往单置且兼任。
比如躺平的蔡怿,本职桂州知州,兼任广西运判,再兼任广西安抚使。
又比如激起泸南夷叛乱那位,本职泸州知州,兼任泸南安抚使。
如果遇到战争,往往是官最大的做主帅。比如泸南安抚使搞不定蛮夷,身为梓州路转运使的赵遹,当时很快就召集部队统一指挥。
更高级的职务,还有总领财赋兵马钱粮,类似明代的几省总督。
这玩意儿是在靖康年间兴起,并在抗金战争中常态化的。
由于西南地区的糟糕状况,赵遹被任命为总领西南兵马钱粮事,西南各路都要听他统一调派指挥。可以理解为,西南地区总督。
但是,赵遹没有开府大权!
评价一个总领兵马钱粮,或者一个经略安抚使,看他能不能单独开府,就知道他实际有多大权力。
赵遹先是了解黄概的布防,此地总兵力已接近四万。
梓潼城内守军15000人。
城西北(隔着梓江)山头设置寨堡,驻军5000人,可阻止义军渡江侧绕。也可在义军攻城时,下山袭扰义军侧翼,关键时候配合梓潼守军两面夹击。
城东北山头设置寨堡,驻军8000人,是官兵的前沿阵地,可阻止义军全力攻城,也可配合友军几面夹击。
城东山头设置寨堡,驻军6000人,阻止义军绕向梓潼城东开阔地带。一旦义军走这条道,就将遭受三面进攻。
赵遹不得不承认,黄概的布置非常妥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贼兵一直没动静?”赵遹问道。
黄概说:“只派了些斥候打探军情朱贼便无别的动静,驻扎七曲山已二十多天。他不动正好,我才有时间操练乡兵。”
朱铭跟李宝一样,都在整肃部队。
他在利州已整编一次,又在剑门关接收降军,军队规模达到四万八千人(民夫就有两万)。
眼见梓潼县不好打,一边砍树打造攻城器械,一边利用时间再次整编。
最能打的精锐,命名为“常捷军”,兵力3000人,由邓春负责统领。
朱铭的亲军部队,也扩充到3000人,命名为“成功军”,由李进义负责统领。
另编五军,取名骁果、龙骧、虎翼、狼奔、鹰扬,总兵力15000人。
剩下的,全部淘汰为辅兵和民夫,也即战兵只有21000人。
嗯,火器部队另算,单独编为火器营,算上辅助也就几百人。
整编之后,再度重申军纪,并通过操练强化纪律。
于是就出现很诡异的情况,双方大军对峙二十多天,居然各自坚守营寨临阵练兵。都觉得自己的部队训练不足,都觉得自己的部队难以指挥,不能立即拉出去进行高强度战斗。
另外还有一只偏师,林冲为主将,白祺为副将算上民夫也就5000人。
他们顺着嘉陵江南下,沿途攻占苍溪、阆中、南部、新政、新井、西水、奉国、相如……多为山中小县,许多县城到了后世都变成集镇。
官兵一路败退,聚集在南充坚守,残兵败将和新募乡兵,加起来兵力达到8000人。
林冲、白祺则沿途纳降,扩军至一万(含民夫)。不是不能增兵更多,而是粮草不够,他们打下的地方太穷了,勒令富户捐粮也弄不来多少。
卡在南充城下,有些打不动。
“强攻怎样?”林冲问道。
白祺就是来混经验的,一路经历多次战斗,虽然烈度都不怎么高,但总算是见过血了,也学会怎样行军扎营、排兵布阵。
白祺说:“我军并无精锐,皆由降兵组成,一旦强攻失败,恐怕立即军心涣散。”
林冲说道:“俺们一直在打胜仗,官兵一直在打败仗。我军士气高昂,敌军士气低落,可以试着强攻看看。”
“野战自能打攻城恐怕还不够,”白祺说道,“先把平夷砲造好再说,继续往城中射劝降信和檄文。”
一封封劝降信和檄文射出,守军已经有了经验,士兵自动收集起来焚烧。
南充城内,有文武官员数人。
以果州太守陈汝嘉为主,以阆州太守薛元简为副,几个厢军兵马指挥为将。
一艘快船驶来,信使疾奔进城。
陈汝嘉看完军报,递给薛元简说:“合州之贼,北上新明(武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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