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行政区划很有意思,九江、湖口、南康、都昌、鄱阳、浮梁、上饶、贵溪、铅山……这些地方,并没有划入江西路,而是归属于江东路。
严格来说,张根并非什么江西人,乃是正儿八经的江东人。
“那就有劳张布政使了。”李宝撇撇嘴,太子派个文官来招降,自己攻略东南的战功将大打折扣。
但无所谓,自己还有备用方案——
把福建打下来!
……
江州(九江)。
江西连同江东路的西部,权邦彦已经不是一把手。
因为宋徽宗不太信任他,于是派来个顶头上司——宋徽宗的表弟向子諲。
好在向子諲没有瞎指挥,两人合作得还算愉快。
“陛下还没有音讯吗?”权邦彦问道。
向子諲摇头叹息:“派了许多人去寻找,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倒是把蔡攸给找到了。童贯在福建送来密信,欲另立宗室为帝,他已经寻到一个宗室。”
权邦彦说:“信州、饶州已改旗易帜,两州太守也写信劝我归……投贼。”
“唉,投吧。”向子諲叹息一声。
权邦彦颇为诧异:“君乃陛下之表亲,竟然愿意投降新朝?”
向子諲反问:“不投降还要负隅顽抗吗?阁下手里虽有几万兵,真正可战者仅数千人,全靠江州坚城才挡住钟相。如今身后州县大举投靠新朝,你这几万人的军粮从哪里来?你还不敢分兵回去镇压,李宝的大军随时可能杀来。童贯在福建剿匪半年,连几个山中贼寇都无法剿灭,他能挡住李宝的虎狼之师?”
权邦彦听了这些话,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向子諲是皇帝的表亲,童贯是皇帝的心腹,他们两个坚持不降在情理之中。可自己为啥不投降呢?犯不着为了旧宋陪葬。
而且,自己麾下那些将士,恐怕已经在密谋归顺新朝了。
张朴的信件属于核弹级别,有他亲自写信做背书,张根又还是新朝首相,江西士绅纷纷怂恿太守投降。
甚至一些地方大族,特别是信州、饶州大族,已经在让子孙准备参加新朝科举了!
没有地方供应粮草,权邦彦手里的兵吃啥?
向子諲亲自撰写降表,然后让权邦彦也署名,江南两路就此和平交接。
事情能够如此顺利,主要就是宋徽宗失踪了,而且“首都”杭州也没了,地方官员还能坚持个啥?
很快他们收到张朴的回信,并且附带大明新朝的任命诏书。
“难道大明皇帝,给了张朴两封空白诏,否则怎如此快速?”向子諲拿着任命诏书傻眼道。
权邦彦也是一脸惊愕,猜测说:“可能大明朝廷那边,认定了你我会带兵归正。”
向子諲感慨说:“有圣天子在朝,难怪旧宋倾覆何其速也。就连我这个旧朝皇帝的表亲,也能在新朝做一方大员。”
这两人,全都做了江西布政使,权邦彦为左布政,向子諲为右布政。
二者皆人才,让他们在江西主政,可以完成平稳过度。
至于今后改革制度,比如摊丁入亩什么的,那就要调别的官员来了,张朴也要从浙江远远调离。
另外,他们的兵权将被撸去,等着李宝派人来整编。
行政区划也变了,江南西路改为江西省,还把江南东路一些州县划过去,大致等同于后世的江西省范围。
而江东路被砍去一半,整体并入两浙路,并改名为浙江省。
这跟后世的省划有极大不同!
等于是安徽省、江苏省的长江以北地区,今后通通算作淮南省,省府设在淮安。
而安徽省、江苏省的长江以南地区,与两浙路一起并为浙江,省府设在杭州。
这种行政区划方式,对经济是极为有利的,征调钱粮也非常方便。
但容易产生割据,满清的划法就是防止割据!
朱国祥、朱铭父子无所谓,两淮、两浙皆财赋之地,水路又四通八达。敢在这些地方造反,只要朝廷不腐朽,轻轻松松干碎叛军。
至于到了王朝末年,该干嘛干嘛,儿孙自有儿孙福。
李宝把自己的副将,派去江西接管部队,他自己则是回到杭州等待季风和洋流。
运兵船混在一堆海商船只当中,浩浩荡荡朝福州进发。
故技重施,捞取军功。
打下福建只是基操,如果尚有余力,李宝还想收取广东!
而浙江的那堆烂摊子,让张朴慢慢收拾去吧,文官想来捡便宜抢功,总得付出一点辛劳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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