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剑波和胡婧媛一边说话一边夹裹在鸡公车队之中向前行进。
1938年的上海街头多了些许小鬼子的流动哨,为了防止抗日分子的渗透,小鬼子的巡逻哨很有规律地在大街上游走。
穿着长袍,带着黑色巴拿马帽,电影电视上时常看到的汉奸特务,五人一组,七人一队,骑着自行车横冲直闯。
那是他们接到线人报告,说某街某巷某弄发现抗日分子,急急匆匆前去缉拿回来领赏。
一艘轮船停靠在码头上,好像是黄浦江上的十六铺码头。
码头出口处两边站立着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对下船的旅客一个个进行搜身检查。
两个年轻人被宪兵拦住,是一男一女,模样像学生。
可能是证件不合格也可能被日本宪兵认定为抗日分子,几个小鬼子开始对其搜身——对女学生由两个女鬼子进行。
汶剑波心中一怔,默然说道:“宪兵队还有女鬼子,利剑还是第一次见到。”
男女鬼子对两个学生搜完身,一个看似头儿的家伙喊了几声,几个小鬼子便对男女学生进行捆绑。
汶剑波火气“腾”地一下冲上天灵盖,他将呼延智勇喊到跟前,指指码头上日本宪兵捆绑的两个青年道:“呼延大哥看见没有,那几个捆绑我们同胞的小鬼子不是什么好物件,利剑倒想看看你的身手!”
呼延智勇粲然一笑,语气坚定道:“小人等的就是1好首长这句话!”
呼延智勇说着,从鸡公车上将毛瑟98式狙击枪抽出来令在手中道:“首长,你说让四个捆绑我们同胞的小鬼子死一个还是死四个?”
汶剑波嘿嘿笑道:“呼延大哥先不要讲大话,打死一个是完成任务,打死两个是超额,打死四个你就是神枪手!”
呼延智勇哂笑道:“小人将绑人的四个小鬼全杀死,首长你等着瞧!”
呼延智勇说着,拎着狙击步枪窜到一个隐蔽的墙旮旯处“砰”地打出一枪,“砰”地有打出第二枪。
汶剑波目光向码头那边看着,见呼延智勇两枪撂倒两个绑人的小鬼子。
剩下两个小鬼子见同伙被撂倒,吓得丢下人一左一右向外逃跑。
呼延智勇的狙击枪仿佛长了眼睛,跟着两个逃跑的小鬼子“啪——啪”两枪,将那两个家伙撂倒。
“打眼睛不会大鼻子!”汶剑波兴奋不已地说了一声:“呼延智勇真正的神枪手!”
十六铺码头乱了套,两个青年见状趁机脱逃,旅客像炸了营的马蜂四处乱窜。
小鬼子吹响了口哨,顾不上检查下船的旅客,而纠集起来几十人查问情况。
有人说子弹是从西边射来的,鬼子头儿——好像一个小队长将手中的武士指挥刀向西指着,嘴里喊着:“鸭吉吉”几十个小鬼子便向西边追赶过来。
鬼子小队长是个中尉小队长,带着四五十个鬼子宪兵来到汶剑波他们跟前,见四五十个皇军押解着八九十个鸡公车夫站在那里。
中尉小队长慌忙跑上来立正敬礼,恭恭敬敬禀报道:“报告大佐阁下,小兵是大日本皇军上海宪兵队小队长小田五二,刚才这边好像有抗日分子向码头上的宪兵开枪?我们奉命抓捕共党,狙击手打死我们四个宪兵……”
中尉小队长小田五二话没说完,便被汶剑波甩了一记耳光。
小田五二愣怔,站直身子“嗨”了一声,汶剑波又是一记耳光。
汶剑波这一记耳光直接将小田五二打趴地上,小田五二从地上爬起来又是一个立正“嗨”了一声。
汶剑波这才骂了声“妈妈桑!”手指头指着小田五二凶巴巴道:“我们是朝香宫鸠彦王的鸡公车运输队,是打死宪兵的狙击手吗?”
小田五二捂着发烫的脸颊不敢吭声,完成任务后的呼延智勇在小田五二眼前晃悠了一圈,脸上显露出胜利后得意的笑容。
自从妻子被倭奴强暴后杀死,爹爹也死了,借紧接着娘也死了,小女儿婷婷顽强的活下来前来找他。
我在呼延智勇胸中的那股恶气一直没有吐出来,而现在,在上海繁忙的十六铺码头上,呼延智勇用汶剑波给他的狙击步枪一连射杀四个捆绑抗日志士的小鬼子。
呼延智勇心中那股恶气终于吐了出来,他在小田五二前面走来走去,意思是小鬼子真要识破汶剑波的身份,他就站出来说自己是抗日志士,为汶剑波消灾。
那想到小鬼子小田五二挨了汶剑波一顿打,唯唯诺诺客套一起,带着几十个属下向西追赶去了。
鸡公车队发起爽朗舒心的笑声。汶剑波走到呼延智勇跟前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呼延大哥无愧于神枪手,从现在起,你就是猎隼独立团的狙击手,这把毛瑟98狙击枪由你保管!”
呼延智勇神情亢奋地从汶剑波手中接过狙击步枪,竟然跪在地上给他叩了一个头……
这就叫人高艺胆大,又叫假作真时真亦假。
鸡公车继续向前行进,展现汶剑波眼前的是污脏混乱,一辆本该由骡马拖拽的大车五个汉子奋力着,车上装满沉甸甸的圆木。
车身沉重超载,不知是黑心老板想榨取劳动者剩余价值,还是五个贫穷的汉子想多赚些钱。
他们五人全光着膀子,一个高大汉子一个光着膀子驾辕,四个把拖绳拴在肩膀上的汉子拼着命拉车使劲。
五个光着膀子拉车汉子衣衫褴褛,只有在日本人占领后的上海才能见到。
二十一世纪已经见不到如此褴褛的衣服了,二十一世纪城市人家的小区收衣箱中丢掉的服装还新铮铮的,如果拿到80多年前的上海滩来卖,一定会被人疯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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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剑波心中生起一阵酸楚的潮波:狗日的小鬼子对中国人的伤害实在太大,要不还有如此贫困饥饿的汉子拼着力气干活挣饭钱?
光着膀子拉拽大车的五个汉子从汶剑波的视野中消失。,两个挑着箩筐的汉子又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挑箩筐的两个汉子担的是蔬菜,可能是送给日本军营抑或是在市场上去卖。
两人一定是农民以土地为生,尽管上海每天都在打枪大炮,可农民的脚步不能停下来,他们要活下去就在土地里刨食。
种在地里的蔬菜成熟了自然要担到市区卖钱,买了菜得到钱再去买米面和日用品。
世事再混乱,人要活着就得挣饭吃,坐吃山空的贵公子、阔小姐毕竟是少数。
报童挎只粗布宽边报里面装满报纸一边行走一边吆喝。
一根绳子拴在后颈上,前面是个木盘,木盘里放着香烟、糖果、桂花油的小孩叫声更亮。
糖果小孩的年龄只有五六岁,五六岁的孩子就得满大街地吆喝卖糖果挣钱养家,使汶剑波更加伤心。
容静茹走到汶剑波身边,使他终止了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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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静茹说了声:“马上就要进入法租界,静茹要给爹爹打个电话,让他给公董局说一声放我们进去!”
汶剑波说了声:“静茹是老上海,你安排吧!哦对了,我们还得找个地方换服装!”
“也让爹爹安排!”容静茹直言不讳道:“我们家在租界外面有纺织厂,让爹爹给纺织厂说说,进到工厂换装!”
汶剑波想了想道:“也好!我们现在是在黄甫江的十六铺码头附近,距离法租界已经不远,你们家在附近要是有工厂的话,我们就进去换装!”
容静茹得到汶剑波的准信,找电话亭给容老先生打电话去了,汶剑波让车队在马路牙子跟前休息。
一支小鬼子的巡逻队走到鸡公车队跟前来,巡逻队的头儿是个军曹,见站在前面的汶剑波是个大佐,走过来站在他面前立正敬礼道:“报告大佐,请问哪个部队的,要不要小兵帮忙?”
“汶剑波轻蔑地白了军曹一眼道:“金鳷挺进队的,给朝香宫鸠彦王送货物;不需要帮忙!”
军曹见说,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带着巡逻队走了。
这是鸡公车队进入闹市区后遇到的第一次被盘问,巡逻队的军曹领队还是以“要不要帮忙”的口气,足见乔装打扮后的鸡公车队是何等的逼真。
容静茹给容老先生打过电话后返回来,站子啊汶剑波身边道:“静茹给爹爹打了电话,他安排申新纺纱厂副厂长岳鹏马上赶过来接我们去工厂。
申新纺纱厂副厂长岳鹏开着一辆敞篷越野车来到鸡公车队停歇的地方,汶剑波和岳鹏寒暄几句,带着大家进入申新纺纱厂。
申新纺纱厂只有一个车间在生产,岳鹏告诉汶剑波:“容老爷打算将申新厂迁往内地,但日本人阻拦,因此一些设备只能偷偷装上船,从附近的十六铺码头水运出去!”
岳鹏说完上面的话,定定神道:“容老爷刚才给卑职打来电话,让卑职招待你们吃饭换装,说他那边跟租界公董局联系好打电话过来,你们再进到租界里面去!”
汶剑波见岳鹏诚实,问他租界安全还是申新纺纱厂这边安全。
岳鹏嘿嘿笑道:“那当然是租界那边安全,租界是法国、英国、美国的,小鬼子现在还不敢跟三个国家闹翻,因之也就不能进入租界里面去!”
岳鹏说着,深深咽了一口唾沫郑重其事道:“纺纱厂不属于租界,小鬼子的巡逻队每天都出现,有时候他们还进到厂区说是搜寻抗日分子四处乱窜,很不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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