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崇祯皇帝知道，仅仅一个顺天府的粮食，就能弄出一千六百多万两银子本钱，他是如何感想？

好在程世杰心不够黑，他知道老百姓太苦了，就让谢景林控制粮价，以远低成本价的价格出售粮食。

“陈国栋已经去了京城！”

“这是自然，事关千百万人的生死，不得不慎重！”

陈国栋冷笑道：“他们以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采取天地会的接头暗语，也算是程世杰的恶趣味。

“宁海国只有一个元帅，那就是程帅，以后，还是叫我将军！”

宁海军的吸纳了大部分的东江军将士，所以他们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敏感。

“以往的时候真不容易办到，现在京营只认钱，银子到位了，他们根本就不检查，直接放行！”

倒是巡逻的士兵成倍的增加了，看到他们觉得可疑的人，二话不说就逮起来扔进监狱里，一些胆大的家伙甚至开始借口窝藏鞑子奸细，抄一些颇有资财但没有靠山的富户的家，尽夺其财产，瓜分其女眷，号哭之声和狂笑声不绝于耳，整个北京城给陈国栋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大监狱，这百万居民全是囚犯！

现在这个京城负责人叫马兴，他是大兴县人，也算是京城的地头蛇，本身就是混帮派的混混出身，因为打眼了，得罪了锦衣卫镇抚使刘侨，被弄到锦衣卫大牢里品尝了十八般酷刑，后来，程世杰跟锦衣卫做生意，贩卖罪囚。

陈国栋可是从二品的定国将军，叫他将军也没错。

他们买宁海军的粮食，给钱给得非常痛快，而粮价也越源越高，粮食最高价位的时候，大米卖到十三两四钱银子一石，比平时贵了二十多倍，然而，他们购买得越多，宁海军出货的速度就越快，终于在崇祯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京畿的粮价开始出现回落。

孙之澋望着周宁道：“命只有一条，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去死？但是，这天下苍生……”

这就是宁海军的功劳，虽然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将士在边关打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可是在京城，这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宁海军同样也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就是火炮不易运进来！”

在陈国栋抵达京城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潜入到北京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京城往日的繁华已民凋零殆尽，行人稀少，门户紧闭，偶尔遇见一些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似乎不愿意在路上停留片刻。

马兴接着道：“门下买通了验尸的仵作，仵作黄五供称，吴宗达是先是被人用迷药密晕，随后吊在房梁上，伪装成自杀！”

孙之澋道：“现在必须要在京畿布置好后手！”

门房探出脑袋：“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

在陈国栋率领两百余名监军道署的军士，以化妆的身份，进入了京畿，北京城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哪怕是最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

也可以说是，宁海军的外事情报部门，编制很小，这个组织没有事实上的名字，四将分别向陈国栋负责。

现如今宁海军可不止全军三十多万将士，还包括了数百万军属和工人，一旦朝廷向宁海军举起屠刀，别指望他们会仁慈。

如果程世杰将来被清算了，周宁跑不了，他的哥哥周安也跑不了，他的父亲周延栋同样也跑不了，周家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可以跑掉。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在这场粮食战争中，宁海军前后投入六百多万石粮食，其中上好大米三百二十余万石，淀粉一百六十万石，还有麦子和豆各八十万石。谁知道这些粮商实在扛不住了，这六百多万石粮食刚刚放出去不到三分之二，也就是四百万石出头，这些京畿粮商就扛不住了。

“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哪怕丰收之年，京畿近年来，粮食价格就从来没有如此廉价，事实上，宁海军把粮食运到京畿，卖七钱银子，肯定是亏本的，哪怕是产量最高的土豆淀粉，也需要八钱银子才能保本，至少要卖九钱银子才能赚钱。

可问题是，宁海军拿着欠条，到处收他们的铺子，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粮食销售渠道，未来粮食价涨，或者跌，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随着宋献生的大顺军开始阻断运河，京城的粮价就开始飞涨，然而，宁海军在冰封之前，就往京畿运输粮食，这个数字，最高一天多达二十二万余石，然而，这些粮食，抵达京畿，根本就来不及进入京城，就被神秘人用现银买走。

倒是一家家酒楼饭店，烟花柳巷里依旧热闹非凡，高朋满座，无数士子文官蛾冠博带，觥筹交错，舞姬歌妓舞带飘扬，歌声朗朗，仿佛又让人看到了独属于盛世的三千繁华。

胆小而有点门路的纷纷想方设法逃离这个让他们窒息的牢笼，没有门路的只好继续呆在京城，好在现在京城虽然戒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物价反而低了起来，百姓还还活得下去。

陈国栋开门见山的问道：“准备好了吗？大帅快要来了！”

“如果不考虑天下苍生，你觉得我们用得着忍气吞声吗？”

孙之澋也可以拍着胸脯上，高阳孙氏同样也不曾亏欠朝廷任何事，只是朝廷亏高阳孙氏。

事实上，在靖安堡失陷时，京城便戒严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边关打得尸山血海，京城不戒严才怪了。

在崇祯七年的时候，马兴被卖到了辽东，随后却被陈国栋相中，马兴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只在其父马洪超还活着的时候，读了六年私塾，粗通文墨。

凡此种种，无不让人心惊肉跳。最出奇的是那些一向嘴大欺世的清流喷狗现在也闭上了嘴巴，熟人向他们打听朝中的消息，他们只是神秘的笑笑，什么都不肯说，再联想到关外消息断绝，仅仅是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他们的目的差点就达到了！”

“是啊，将苦心经营的边关防线破坏殆尽，他们勾连蒙古、准噶尔等外敌，不遗余力要摧毁大明！”

陈国栋道：“非常可惜，大帅，不允许，他们就永远成功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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