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勿迷西介绍之后,身旁走出一位身穿大宋官服的男子,冲着岸上微微拱手道:“久闻岳大帅威名!小可曹荣,这厢有礼了!”
岳飞一见曹荣,是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这叛国奸贼!黄河岸弃投敌险些害死张帅一条性命,今日有何面目还来此地!”
曹荣闻言冷哼一声:“那是张所他不识天数,固步自封,贪揽兵权!”
曹荣正骂的兴起,忽地就听弓弦响亮,一支狼牙箭直奔曹荣而来,黑甲小将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把拉住曹荣:“父亲!快闪!”饶是小将救的及时,这一支箭还是牢牢钉在曹荣右胸之上,当时鲜血就染满前胸。
黑甲小将一面扶着老父,一面怒目看向岸上,就见方才和自己交手的金甲小将此时手中正拎着强弓看向自己,遇上自己的目光非但不怯,反而直挺挺的顶回来,“曹荣!小爷张宪在此,岂容你在此污我父清名!”
这黑甲小将一见父亲身上是狼牙箭,箭上的倒钩此时已经深入肉内,一旦要是随意拔动,必会带出大片皮肉,因此小将只得将箭杆折断,拎在手中,看向岸上的张宪冷冷道:“张宪!记住小爷,某姓曹名宁!来日相逢必和你见个高低!”
这时韩世忠和韩尚德也终于冲到岸边,看着岸边停着的大船,韩世忠鼻子都快气歪了,怒吼道:“呼延通!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严守江岸吗?!”
听到韩世忠的怒吼,远处的呼延通才如梦初醒,这呼延通一开始看到两淮节度使的大旗也就没有起疑,毕竟这大宋各军旗帜都有严格的规矩,尤其是这水军之中,全靠旗号认人,因此都会有特定的标志和工艺。
而呼延通又没见过金兀术等人,此时见岸上一阵混战,几个穿甲的人正和船上之人聊的热闹他也就没在意,直到张宪射出那一箭,呼延通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敌非友,急忙调动自家船只围拢而来。可这江面就这么宽,原本呼延通列开的阵势也因为要给曹荣的船队让路而变得四散零落。毕竟这次曹荣和勿迷西带了数百艘船来,这么多支船挤在短短的这截江面上,呼延通哪里还有什么操作的余地。
此时一听韩世忠呼喊,呼延通立时彻底明白敌我,当即命令手下士卒摇起旗语,大船应声而动,有的船向就近的敌船掷出铁索铁钩,钩住对方一侧的船舷之后,大船立时后撤,加上船上军士一齐用力,好端端一艘船就被这样扯翻江中,船上这些好不容易逃得性命的金兵全都溺死江中。
有的船上备有三弓床弩的也纷纷敲弦放箭,一支支一枪三剑箭直射敌船,这大船还能撑住几支巨箭,小船就惨了,三五支箭射到船上,这船立时就变成漏斗了,冒着泡打着转就沉入水中。
勿迷西见此,急忙挥手招呼道:“撤!大军速撤!不管岸上的了!”
随着勿迷西的传令,船队立时扯帆摇橹,直奔上游而去。饶是呼延通精通水战,船上装备新颖,也只弄成了几十艘船。岸上的金兵一见自家主帅都跑了,那也再无抵抗之心了,被困在乱军之中的索性跪地受缚,靠外围一些的,那也是抓住个空子扭头就跑。
按下这边兀术和曹荣在船舱治伤,勿迷西指挥船队回转开封不提。
单说江边,岳飞既然指挥军队打扫战场之后,一面写好奏报派人追赶赵构,一面设置营地看管俘虏的金兵。这一战狼福山下被韩世忠率军截杀加上驱赶死在沼泽之中的金兵足有五六万,加上方才淤泥河边一场乱战,江中呼延通率军摧毁的船只,金兵前前后后足足死了十万有余,兀术这三十五万大军围困牛头山,可转眼间几日时光,竟然只剩下数万残兵仓惶逃回开封府。
诸事安排已定,赵斌和岳飞率领众将来到狼福山上,韩世忠夫妇在左右相陪,几人登上狼福山的最高峰向山下望去,只见此时江面之上漂浮着具具尸首,山后沼泽中也不时涌出几具死尸。
岳飞看着山前的这条大江不由得苦笑道:“韩将军,不知这江有何名头?怎么会突兀显出这么一支船队,而且,而且呼延将军竟然毫无防备。”
韩世忠闻言苦笑道:“这江乃是淮河,上有河道与黄河相通,想来那勿米西就是走黄河水道来此。至于呼延将军,我刚才也问过他了,这船队之上打着的是两淮节度使的旗号,想那曹荣本就是两淮节度使,无论是旗号服饰,还是行军队列,他装起来还有别人比他更像吗?”
岳飞闻言怒道:“都是这班误国奸贼!前有张邦昌二献都城,后有这曹荣引路救贼!朝内奸臣不除,我等何时才能迎回二帝啊!”
听着岳飞的感叹众将也具都一叹,见山顶众将心情一时都有些沉闷,梁夫人当即笑道:“诸位,诸位,这是何必呢,无论如何咱们这一战也足以称的上是大败兀术了!这一年时间,兀术接连发动两次五十万大军的战斗,想来短时间内他也是再无生事之力了。”
牛皋也在一旁起哄道:“是啊,大哥,这仗越打咱们人越多,兀术人越少,早晚有一天咱们必能战胜兀术啊!”
岳飞闻言点点头:“是啊,希望这一天早些到来吧!”说着岳飞又回身向山后望去,看着山下这芦苇横生,树木环抱的沼泽,不由得问道:“韩将军,这在此地战了一场,只知此山名为狼福山,却不知山下这里叫什么啊?”
韩世忠闻言一愣,继而笑道:“山间野地,哪有什么名号,原本两条水道畅通之时,这山下是一片水系,芦苇比如今更盛三筹。后来一条水道堵塞,致使山下淤泥堆积,树木反而长得愈发兴盛了,加上这是狼福山下,因此周围人也就胡乱叫着,一样取一个字,叫个福林荡。”
岳飞闻言摇摇头,“此地沉尸数万,再叫福林却是有些可惜,不如换个名号?”
梁夫人在一边笑道:“不知岳帅有什么好的建议?”
岳飞想了想道:“无力回天时呼苍天以宣泄悲情,遭遇不公时呼青天以求明官,慷慨就义时呼黄天壮己豪情!依我看此地不如就叫黄天荡,一来纪念死去的战士,二来警醒来人,御强敌而不敌当慷慨就义,而非反叛为贼!”
一旁的众人具都应声符合,唯有一旁的赵斌心头一震,双目圆睁的看向山顶的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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