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方和庞恕聊着,忽地想起什么,忙看向一旁的陆登问道:“陆大人,你方才说这刀上的铃铛有奇异之处,什么奇异啊?”
可严成方说完后,却见陆登并没有什么反应,急忙由喊了数声,陆登方才抬头笑道:”失礼失礼,某听刚才庞将军所言,一时有些走神,还请两位将军见谅。这刀上的铃铛能扰人心神,而五脏之中,心为火属,所以我给此铃起名为火铃,不知我这名字可起对了?”
庞恕手扶金刀点点头:“陆大人果然博学,这铃铛之名正是火铃,摇动起来能扰人心魂,既然严将军好奇,那某就试试此铃威力,正好借此铃助陆大人收复这些喽兵。”
庞恕说着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一手抱稳刀身,另一只手则猛地拍向刀杆,刀杆振刀头,刀头动火铃,随即一声铃声传出多远,远非王善那百步距离可比,铃声传出,一众士兵只觉得心脏似乎受到重创,猛然被人大力捏了一把一样,这心脏一疼人自然而然会往回一抽,手中兵刃纷纷落地。
而庞恕这一击控制的极其精妙,声音止于这五万多人的最后一个,而陆登麾下士卒一个都没受伤,陆登见此急忙将风雷剑举在半空一晃:“众军上前,收缴叛军!”
陆登手下一万五千人,那可是这太行山上优中选优,精中选精挑出来的,又被陆登严加操练了一年,配备的装备更是天下第一流,就是正面厮杀这五万多喽啰兵都未必够他们杀,何况现在一个个心神恍惚、手无兵器呢。
不多时这些叛军就全部被看押起来,一个个关回原本的营房之中,而陆登则邀请严成方和庞恕二人来到聚义厅歇息。
这边三人叙话,严成方拉着庞恕比武,求着陆登帮他练兵不提,在说回大名府内黄县黄龙村中,赵斌这难得忙里偷闲,因此每日大部分时间都陪在自己妻子身边,两人或是在凉亭赏景,或是在屋内叙话,赵斌将这半年来所经历的事,捡着些轻松愉快的,诸如军营中牛皋的耍宝和鬼点子,亦或是严成方的自己婚事的热忱,夫妻两人真可谓是琴瑟和谐。
这一日赵斌刚哄着妻子睡下,手中拎着鹿角双刀来到花园之中,想要练上一趟刀法活活筋骨,却见赵安急匆匆的迈过月亮门,直奔自己而来,急忙问道:“忠叔,可是出什么事了?”赵忠神色严肃的点点头,赵斌见此左右望了望,“走,咱们凉亭叙话!”
两人当即一前一后来到花园正当中,荷花池上的凉亭之中,赵斌刚在石凳上坐稳身形,鹿角刀放在一旁的石桌之上:“怎么回事?是河间?还是大哥那边出事了吗?”
赵忠摇摇头:“都不是,是太行山!”
赵斌闻言一挑眉:“什么?太行山?那里有陆大哥看着,凭他的本事能出什么事?”
“之前大金三太子攻打咱们大名府时,那王善和田奇私议,最后决定由田奇领五千人马下山,想着劫掠一波金兵,名为填补山寨用度,实则是陆大人治军太严,一个个在山上呆的都手痒了,想要下山厮杀一番。这答罕对付咱们家人马不是个,可是对付个草寇田奇还不是问题,一战就走马活擒了田奇,还俘虏的他麾下所有军卒!”
赵斌闻言一愣:“怎么回事,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家中在太行没有暗卫吗?”
赵忠想了想才说道:“那个,是老爷的命令,老爷觉得少爷您对太行山的处理有些问题,想要让你吃个亏,因此瞒了这条消息。”
“这么说来应该是田奇降了答罕,不对,如果仅仅是这样不会现在才给我说”,赵斌想了想道:“这么说来应该是田奇降了答罕不算,还回山劝降了王善,原本这答罕死,王善的计划也该化为泡影,可是既然忠叔你说老爹想让我吃个亏,恐怕这王善应该不会知道他的光辉前程已经死了的事。”
赵忠点点头:“少爷慧眼,正是如此,老爷想让这件事变成一场内乱,可又不想让陆登死,因此在田奇一次下山联系答罕后,伪造了一封回信稳住了王善,又将田奇送到了陆登的屋中,另外付了一封写有田奇所作所为的书信,让他有个防备之心。”
赵斌想了想微微摇摇头:“老爹这对人的把控,布局的手段我还要学啊!这陆登任潞安州节度使,一方面是因为他颇有谋略,极善守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大局观不强,只能看到眼前局势,这给他塞个叛徒在屋里,那不用问,估计田奇要被他审的几岁尿床都能回忆起来。那今日能告诉我,可是太行已然生变,王善领兵造反,陆大哥率军镇压,他们二人一个兵多,一个兵精,不知胜负几何啊?”
“这回公子却是猜错了,你忘了那严成方和庞恕了,你这义侄也真称得上是形如烈火,王善早将山上的军队看成自己在金国的晋升之本,因此一见回山只有一千人就急了。可他一急,严将军就更急了,只用了两锤就胜过了王善,只是这没来得及用出第三锤,王善的人头就被咱们暗卫砍了!”
“首恶一死,太行山乱局立时解决,成方这次可谓是一战功成啊,看来回头他少不得要讹我了。对了,王善死不要紧,他那柄刀呢?落在谁的手中?还是依旧留在原地?”
“这说来又是怪事一件,严将军试了试那铃铛响了一声,后来庞将军上前,单手就提起金刀,而且还练出一套非凡刀法,用起刀上那火铃,威力也比王善强的多,可谓是收发自如!”
赵斌听赵忠如此说,总算是展颜一笑:“好好好,既然被庞将军拿了就好,太行山的事我记下来,忠叔你不必派人去了,成方他多和山上那两人待待没坏处,等家里事情完,我自己去一趟太行吧。”
赵忠随即领命退下,而赵斌则坐在凉亭中深思,毕竟这太行生乱真的在赵斌意料之外。
这初收王善时,对赵斌来说其实就是一步闲棋,归顺了最好,不归顺也没损失。到后来送陆登山上,则是因为家中不好安顿,况且一员帅才闲养着不也是浪费嘛,再加上出于前世评书的影响,赵斌对于陆登的能力是实打实的信任,对于太行山就更不愿意费心了。后来牛头山遇陈抟,明了己身之后,赵斌也想到了太行山似有不妥,只是想起山上有那风雷剑和火铃金刀,而两人又都得了兵器的认可,因此也就没有过分深究。
总而言之,是在种种原因之下,阴差阳错之间,才酿成了这次太行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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