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这是要烧火吗?(1 / 2)

“哥!那我走了?”

皇城东安门前,张延龄摆摆手,准备和哥哥张鹤龄告别。

张鹤龄笑道:“不和为兄一道去兵马司上任了?兵马司应是不会如锦衣卫这般的。”

“不去了,突然觉着没多大意思!”

张延龄有些兴奋之后的索然无味之感,感慨道:“今日这北镇抚司一趟,刺激倒是挺刺激,哥哥看来感觉不大。但弟弟却是起初心惊,后来心奋,再后来心累,心情可谓一波三折啊。唉,果然哥哥才是为事之人,弟弟我不是能当场面的人啊!”

“哪有这种说法!?”

张鹤龄笑着摇摇头,:“只需得抓住核心,分清哪些是我们想要的,哪些是我等不能要的,再朝着核心、目标行去即是。纵然过程里有些曲折,只要底子在,无非是多费些工夫,少费些工夫。”

张延龄若有所思,哥哥的意思,底子为何,他大致知道,还有何底子比得上的宫里的两位至尊。可核心呢?又如何去区分要与不要,太是模糊了。

想了一圈,他依然感慨,道:“罢了,罢了,弟弟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干咱们的营生吧。这个好找,做出东西,卖银子就成。嗨,本来我便是要干营生的人,怎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张鹤龄朗声一笑,摆摆手:“哈哈,去吧,好好管着咱们的营生!”

“走了,走了!”

张延龄也是摇摇手,调转马头后向皇城内而去。马匹渐行渐远,没一会便消失在张鹤龄的视线里。

这时,张海打马移到张鹤龄身边,抱拳请示:“伯爷,卑职陪您一道去兵马司?”

“兵马司你便不用去了,去帮本伯跑跑腿。”

“伯爷哪里话,卑职是您的下属,给伯爷跑腿,替伯爷办事,是卑职分内之事,亦是荣幸之事!”

张鹤龄淡淡笑道:“看你这做事、处事倒也有些章法。今日的表现,本伯基本满意,日后如何,本伯不知。今日你在大门之外,应是有所察觉。本伯在北镇抚司大院里,和镇抚司上官们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本伯还不怕告诉你,在指挥使的官廨之中,本伯和牟指挥使谈的很不愉快。因而,本伯很确定,日后咱东城千户所,除非不做事,否则日子不会好过。若是你认为跟着本伯是荣幸,或许你在锦衣卫的路比原来还要艰难几分。看你是个灵醒人,是否已考虑清楚?”

“伯爷,卑职无需考虑!”

张海回的很快,几乎不带任何犹豫,道:“伯爷夸赞卑职是个灵醒人,卑职不敢领受。但卑职脑子虽不算聪慧,但亦有过些思考。卑职总觉着,咱锦衣卫如今的路子,让卑职困惑迷惘。

锦衣卫本不该是谁的附庸,亦不该是谁的盟友,更不该是为了协助顺天府、都督府,甚至于兵马司的衙门。卑职大胆臆测,锦衣卫原便有十二千户所,两大镇抚司,又加了这外派的五大千户所,怎可能是为了协助衙门庶务而生。

因而,卑职一直便有想,岔子出在哪儿,又该当如何而为?可惜,卑职见识短少,不甚懵懂。今日见着伯爷,让卑职豁然开朗,卑职懂与不懂无甚关碍,只需得跟着懂的人便是。

伯爷,您本就是卑职的上官,服从于您,天经地义。卑职更觉着,伯爷就是那懂的人。因此,卑职愿跟随伯爷,为伯爷门下一走狗,用心竭力,矢志不渝!”

张鹤龄平淡的盯视着张海,未几,他笑着摇摇头:“说的还行,但本伯从不信说的,日后看吧。”

“卑职尽全力不让伯爷失望!”

“行,话便说到这儿。不过,本伯明言,我不需要走狗,本伯不缺巴结伺候的人。只需用心且会办事的人。

当前,便交给你第一件事,你带着本伯的随从卢琳,拿着本伯的牙牌,去到千户所先行接管,封存账目。并派人通知千户所下所有百户所,可告与他们北镇抚司的事,今日本伯会和他们见面,话,本伯会问,但也让他们想好了要拿什么和本伯来说!”

“卑职遵命!”

“嗯!”

张鹤龄点点头,这才拿出他的锦衣卫牙牌递给身后的卢琳,吩咐道:“卢琳,和张百户一道,你只需多看,多听,张百户如何做,不得插言。兵马司你便不用随我去了!”

“是,老爷!”

卢琳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接着打马和张海站在了一起。

“去吧!”

张鹤龄摆摆手,也是调转马头,向着东安门外而去。

锦衣卫比他想象中的难搞,且,出于他现在的职位,更是难搞。

一个相当于派出所的所长,又怎能搞的起总局的事。他倒是明白了,牟斌为何让他这个钦定正四品只挂个空头镇抚使。

指挥佥事是锦衣卫高层,要是撒起泼来,真能管着不少事,即便是权力核心的北镇抚司说到底也只是下属部门,当然,听不听是一回事,但至少法理上没有毛病。

而对他这样有靠山的人而言,有法理才是名正言顺。

也只能先收拾手下一摊子,慢慢来吧,自己位置如此,急也无用。自家的千户所便让张海带着卢琳先去转一圈,给些时间让千户所发酵发酵吧。

锦衣卫的事现下尚不好办,但兵马司衙门,我是唯一主官,即便头上还有几个婆婆,但那也只是名义上的。这里倒是可以先站稳盘子。

东安门外东南。

思诚坊。

从东安门出来,张鹤龄没一会就找到了地头,他需要上任的东城兵马司便是落在此处。

对兵马司,说实话他本没有多大期待,但因为锦衣卫的原因,他对兵马司有了些新的想法。正好,他的东城千户所也是东城,大概也能给他的想法提供些便利。

这一想过之后,张鹤龄觉着,或许兵马司倒是成为他打开局面的重要点。

兵马司也或许真是好衙门。

因为它职权的复杂性,用张鹤龄前世的记忆来理解,兵马司就相当于城管、消防、市容、公安、工商行政的结合体,甚至还包含了清洁工。可谓包罗万象,无所不管。

东城兵马司呢,便是说,京城东面地面上所有发生的事,皆是可以和兵马司有关!

因而,在日常的运转和工作进行中,他可以充分利用这份复杂,做到些明面没毛病的事。

即便兵马司是权力交叉,被不少衙门压着的衙门,管理的事最多,主官级别偏又最低,挨骂、背锅家常便饭,但那也要看主官是谁。

实际上如果能顶住那些压在头上的婆婆,兵马司无疑可算作京城最重要的权职衙门,也是维护京中安定最大职能部门,甚至于顺天府都无法替代。

越是梳理,张鹤龄越是觉着可以一试,心思也更加通透起来。

原本在锦衣卫衙门里蓄积的少许阴霾,此时也消散而去,人顿时感到轻快许多。

没留神间,人已是到了衙门不远处。

而此时,兵马司衙门已是准备了欢迎仪式,随时等着他的到来,正好碰了个当面。

其实,欢迎仪式已早在两日前便已筹备,从消息传出以后,总有人往张鹤龄的府上请见,张鹤龄未作理会之后,这些官员们可不会就这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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