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点说,便是开店的,摆摊的,需要有兵马司和锦衣卫所认可颁发的执照,并每月按规模和盈利上缴管理费。无牌照者属违规营业,封店抓人。领取牌照之后,兵马司和锦衣卫负责维护,包括治安、卫生、火禁等兵马司所有职权之类的事务。”
“这~”
刘范有些咋舌,这一事比一事大呢,若是前面是闹一下,第三事那搞不好真要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且这个真刀真枪,不单单是市井之中,极大可能还在朝堂之中。要知道,东城稍微大点的商铺,哪家没有官员家的背景啊。
刘范斟酌后,还是提醒道:“伯爷,收银子的事倒是合理,但不好收,您这边的压力……还有,您说的执照一事,其实户部和顺天已有类似的条目,东市有市监,余处店铺也都有在顺天府做过备案,至于收没收银子,收了多少,则看具体情况。若是咱们这一来,等于直接和户部、顺天府打了对台啊。”
“户部,顺天府……”
张鹤龄点点头,稍一思忖,道:“户部和我们所行不太一样,日后本伯会和户部沟通,至于顺天府……本伯去和他们谈谈。这几日,把消息散一散,当是提前打个招呼。”
其实原本张鹤龄便没打算彻底抛开那些衙门,其实按牌照的情况,户部才是最合理颁发的部门。他们兵马司和顺天府,每月收管理费才是正理。
但他知道,没有他强制执行一下,做起来几无可能。改日有暇,倒可找个机会和那位户部尚书聊一聊。
念罢,张鹤龄问道:“可有不明之处,若是都明白了,那就按此执行吧。”
几人想了想,发现很清楚了,只是难办确实是难办,不过,既然伯爷交待了,再难办亦要执行,拼一回吧。
“好,那便忙去吧,本伯今日正好去趟顺天府,和里面的老爷们聊一聊!”
几位下属都是笑了笑,伯爷说的老爷们,只可能是府尹,至少也要是佐贰。也就是现在这位伯爷上官,往日他们的指挥使,别说老爷们,即便想见个推官亦是难,这一说,倒让他们更增了几分信心。
“报……”
事已说完,正待要散去之时,一声急促的秉报之声,远远的从堂外传来。
听着拖成长音的呼报声,众人皆是一凛,是出事了?
兵士秉报,便如地方奏报进京一般,都有一套潜规则,如此长音急报,一听便是有突然之事的样子。
众人纷纷起身,此时秉报的兵丁已是进了大堂。
“秉报伯爷,锦衣卫几位老爷。锦衣卫来人急报,有一群身着儒衫的士子堵住了驴市百户所,百户所现已内外不可进!”
“真是稀奇了,又是一出,士子?是秀才、监生、举人,还是当官的文人?”
张鹤龄快气笑了,一群士子,是多大的一群,能内外不可进,这锦衣卫如今便这么没牌面吗?
张鹤龄看向张海,驴市百户所,便是张海的百户所。
“伯爷,卑职这便去看看,到底是何事!”
张海也懵啊,他百户所几十个校尉力士,被一群士子堵到内外不可进,够丢人的。可他也知道,大概也怪不得那些校尉,士子不能碰。可士子,好好的围他的百户所作甚。
对了,戴盛!
孙继此时已是猜测道:“伯爷,大概是戴盛的原因吧?”
张鹤龄微微点头,估计只能是这个了,但这消息,够灵通啊,动作也够快。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路士子。
念及此,张鹤龄道:“刘经历,洪副指挥,袁副指挥,你们办你们的事吧。本伯和孙经历他们去看看,有事可派人去寻本伯。”
吩咐了众人,张鹤龄带着孙继和张、刑两位百户出了大堂,在衙门前会和了前来报讯的锦衣卫力士,接着一行人骑马向着驴市百户所而去。
东城兵马司衙门在思诚坊,驴市百户所在东市外大街,相隔并不远,一行骑马,不到一刻便赶到了地方。
刚到百户所所在的胡同口,就见着胡同里挤满了人,内三圈外三层,嘈杂异常。
他们骑马过来难以通行。直到张海一声呼喝吸引了外层围观人的目光,见着又是红袍又是飞鱼服的,这才赶忙的让开了路。
张海黑着脸头前引路,张鹤龄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里圈。
一进里面,离百户所门前越来越近,只见,有二三十人之多,以一人为首,正堵在百户所门前的小院前,不停的在呼喝。
里面的锦衣卫战战兢兢,想推开人,可那为首的人显然极为胆大,挺着胸膛,一副正气凛然之相。
张鹤龄不由皱眉,认识的?
脑子一转,张鹤龄仔细的搜索了一下记忆,终于恍然,还真认识,还是世仇呢。
张海此时已下了马,靠近了最外围的士子,呼喝着让开!
可显然无甚作用,他这一声喊,只吸引了士子们的注意,这一看,几个飞鱼服,还有穿官服的,竟然还有个红袍,不由的,他们更来劲了!
张鹤龄的眼神直射向那名领头的士子,此时那人正好看了过来,和张鹤龄眼神相对。
只见那人眼神中一丝喜色闪过,接着手一挥便移开了目光。若非张鹤龄一直盯视,几乎很难察觉。
“这是锦衣卫的官,就是他们!”
“堵住他们,今日必须给我等士子一个交待!”
“敢无故禁锢士人,锦衣卫是要行往年旧事吗!”
“恶行昭彰的外戚,助纣为虐的鹰犬走狗!”
“放了戴公子,锦衣卫向我等士子道歉!否则,今日谁也别想走!”
“……”
二十多个身穿儒衫的士子,不停的叫嚣,快十月天,挺冷的天气下,一群人通红着脸,叫的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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