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兵丁围堵正规守法经营人家,扰乱百姓民生,破坏京城秩序,本官必要向陛下、向朝廷参你们一本!还不与本官退下!”
张鹤龄饶有兴趣的看着此人,不得不说,给事中、御史、清流、翰林,这些官哪怕是职低位卑,百十年养出来的,一个个的都是气势十足。
“伯爷,此人晚生倒是认得,曾经晚生去刑部寻家父之时,正巧见过他,南城察院巡城御史刘继。”
此时,刘龙凑到张鹤龄身边介绍了下。
张鹤龄谑笑道:“呵呵,没想到舜卿还认识呢?看你也不像是会关注朝廷官员的人啊。特别是一个南城的七品御史。”
刘龙撇了撇嘴,道:“伯爷,晚生往日确实不太关注官员,南城的官当然更不会了。主要是,这股气势,在刑部那会儿,当着刑部主司郎中时,他也是这般的派头、气势,想不关注都难呢!”
“哈哈!”
张鹤龄看着刘龙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似乎是这位刘御史直接推开兵丁出门喝问的缘故,里面的一个管事见着兵丁不敢阻拦,连声音都没了,他底气不由壮了些,向自家高层请示之后,他也走上前来,似乎想学着刘御史的样子,要推开兵丁挤出去。
可他便那么好的待遇了,拦门的兵丁,一转刀柄,狠狠的砸了过去,他慌忙躲避,最终刀柄砸在肩膀上,痛的他捂住肩膀哇哇的痛呼。
这还是躲的快,否则砸的便是脑袋了,管事咝着凉气,痛骂道:“你们这些丘八,这里是南城金风楼,刚那位便是南城的御史刘老爷,你们连他的话也敢不听?还敢无故殴打百姓。刘老爷必要向皇帝爷爷告御状,你们等着杀头抄家吧!”
若是平常的兵马司、顺天府之人,或许会顾忌下此人的叫嚣之言,可现如今的这些人,可清楚的知道,他们身后站的人是谁。
向皇帝告状,也不看你够不够那个分量,即便够也要看是谁,我们伯爷可是国舅,皇后的弟弟。
“好啊!真是够胆啊,你们兵马司如今真的够胆了啊,连本官这巡城御史的话也敢不听了!吕顺,你顺天府的胆子也是够大了啊。是你顺天府尹谄媚外戚,借来的胆子嘛!?你们等着,本官明日便参你们,参你们府尹一本,参那寿宁伯一本!”
巡城御史刘继感觉颜面扫地,怒声骂道。
话音刚落,就见他身前的兵丁再次动了动,通道又扩大了一些,他抬眼看去,只见那边现出了七八个人。
他眉头不由一蹙,再细看之下,顿时一阵冷汗冒出,心中骇然。
怎么是这么主亲自来了,他顿时想后退,然而,此时兵丁已不给他机会了。
只见张鹤龄手一挥之后,两个就近的兵丁一人一只手的便把他提了起来,直接提到了张鹤龄的身前。再之后,门前兵丁再次合拢,将大门重新封堵起来。
“寿……”
张鹤龄不想听他说话,直接吩咐手下道:“此人身为巡城御史,但白日巡城却巡进了金风楼之中,且,为金风楼张目,本伯怀疑他与金风楼有染,与历往的案子也或有关联。
先控制起来,稍后送往顺天府大牢,不要让他和任何人接触,回头请张府尹问问吧!”
“是!”
“寿宁伯,你敢,本官乃是御史……”
“寿宁伯……”
兵丁接到吩咐压根不理,拖着他便来到了外围,一个衙差很有眼力介的递上了绳索,刘继一看这架势,但终究放弃抗争,只是继续骂着。
秀才遇到兵,特别是愣头愣脑的兵,什么理也是白搭。他可不想步东城那边的后尘。
且,东城那边的那位御史虽是被张鹤龄打了,但好歹不在人前,他若是在大街上被捆了,那脸可彻底丢尽了。
着实是有些兴奋啊,这可是控制着御史老爷,见着这位似乎还在吵嚷,一名兵丁“刺啦”一声便撕下了一块衣角。
“你们……”
刘继懵了,这是要控制着还要堵嘴?哪来的愣头青呢?
这一想,他连骂也不敢骂了。
里面的还在叫嚣,外面的人却是全然静默,两边的人又重新恢复了原来模样。
时间缓缓过去,吕顺给出的时间已到。
吕顺稍有些失望,回到了张鹤龄的身边,请示道:“伯爷,看来是没人出,也没人来了。亦是时候不对,若是上夜时候……”
“算了吧,也是本伯想的太好了些,不过,也不失望!”
张鹤龄笑着摇摇头道:“下令吧,抓人。你们几个领头的人,安排着带几个机灵也信得过的人,给本伯把金风楼里里外外翻一遍,一点都别漏了。看看,能不能查出点额外的东西,或许能收获点东西。若是没有……你们知道怎么做了?”
张海和邢朝是此时带队的锦衣卫百户,他们一听,顿时响亮的应了是。
懂的很啊,即便是被派出来的锦衣卫,那也是锦衣卫,基本技能啥不会?
吕顺点点头,心里复杂的很,有激动、有畅快,但多少也有些担心,但府尹下了令,此时事已如此,更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动手,抓人,敢与反抗者,杀!”
“杀!”
“杀!”
一声命令,正面的一二百兵丁,顿时一个冲锋便从门前冲了进去,里面挡着的几十人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有组织有建制的兵丁、锦衣卫,哪是一些好勇斗狠欺负欺负老百姓的泼皮可比的。
很快,一百多人便全部进了院子。
“你们敢!我父亲是户部员外郎……”
“我是礼部郎中家的管家,你们……”
“别动手……”
“啊!”
院子里面兵荒马乱,嘈杂异常,喊声、威胁声、痛呼声,一阵阵的往外传。
张鹤龄全程皆是淡然到淡漠,眼神深邃的看着院子。他身边此时只有卢琳和刘龙两人,也是跟着张鹤龄看向院内。
听着动静声越来越小,刘龙这才轻声叹道:“伯爷,您这一回可闹了不小的动静呢,估摸着明日,您的麻烦事要来了。今日未曾堵到有些分量的人,稍有些难办了!”
张鹤龄不在意道:“本伯何曾少过麻烦了?”
“其实晚生觉着,伯爷或许不用这般急,左右打掉了他们在东城的几个赌坊,只要稍给些时间,按他们的习性,必然会有人来和您交联,介时或许更好办些!”
张鹤龄颔首,不过,他接着又摇摇头道:“本伯知道,他们能对付本伯的法子不多,或许他们还会让着本伯。但本伯不会让他们,既然已是动了,便能打多干净便打多干净!”
“伯爷,恕晚生多嘴,若是打不到他们背后之人,今日有个金风楼,明日说不得又有个银风楼。打干净也不容易啊!”
“舜卿,你所言本伯赞同,但本伯依然要打。出来一个,本伯便打一个,能打多少打多少。本伯为人粗鄙,就按最粗鄙的法子来。”
张鹤龄很坚决,从顺天府、锦衣卫和兵马司的资料中不难看出,这所谓正义堂,赚得皆是沾血的银子。他不做则已,做了,便绝不姑息。所谓等着抓大鱼,他没那个耐心和他们周旋,每等一日,或许都会有很多人受到残害。
他不是那些愤青、清高的人,正义感也非是那般高,但即便如此,他也见不得这般黑社会般的组织。再者,他需要做事,东城必然是要整顿的,这些人以及隐约可见的身后之人,也是他必须解决的。他哪有那时间和他们折腾。
即便暂时打不到身后之人,那也要把这些爪子打掉,打一拨便少一拨,能打多少打多少!
看里面动静已彻底平息下来,张鹤龄未再多言,手挥了挥,打马向着院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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