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顿弱也是走出了老秦商社,来到了齐相后胜的府上。
“丞相别来无恙!”
顿弱进了丞相府,朝着后胜,道。
闻言,后胜看着这位大秦的上卿,语气平静,道:“上卿远道而来,请入座!”
“好!”
等顿弱入座,侍从倒了酒水,然后离去。
后胜看着顿弱,心念电闪。
后胜是一个聪明人,他清楚自己的根基在于君王后,在于田建。
如今君王后已经没有了。
只剩下了田建,这位齐王。
作为齐相多年,他了解齐国,犹如了解自己一般。
齐国民众极具包容与忍耐,但是,忍耐到极致,其爆发之激烈,往往使天下膛目结舌。
当年,齐国朝野容忍了荒诞暴虐的齐湣王整整四十年。
一朝爆发,竟活活地千刀万剐了这个老国王。
天下惊骇无以言表。
他为齐相二十载,又不是圣人,自然得罪人无数。
一直以来,他很淡定,已经只要天下局势不变,他就会留有退路。
只要齐王建以及天下任何一个君王存在,他都可安然无恙!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后胜万万没有料到,大秦短短数年,便扫平了韩,魏,燕,赵,楚五国,天下之间,有且仅有齐秦两国。
大秦灭楚,山东只剩下了齐,这让后胜脊椎骨发凉。
他了解章台宫中的那位秦王,他不会放过齐国。
如今大秦兵马动荡,天下世族流民潮水般涌入临淄,一下子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虽然,天下世族流民入临淄,让他与齐国都大受益处。
但,后胜彻底坐不住了。
冥冥之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路,看到了齐国的末路。
大齐不是亡于流民内乱,就是亡于大秦锐士压境。
值此之时,他必须要谋划出路,齐国已经不稳,他不想死在这一场漩涡之中。
抿了一口酒水,顿弱轻笑:“老夫要恭喜丞相了,天下财货,大半将入临淄!”
“天下财货入了临淄府库,而不是入了我后胜的腰包!”
这一刻,后胜拍案,怒视着顿弱:“老夫会上卿,其意上卿明知,何必装傻!”
闻言,顿弱笑了笑,道:“丞相权倾朝野,这些不过是小事,老夫相信丞相足以摆平!”
见顿弱装傻充愣,后胜冷笑一声:“朝野抗秦呼声日高,三十万大军进驻巨野泽,上卿看不到么?”
“还是说,秦王不在乎?”
此时,顿弱脸上浮现一抹恍然神色,朝着后胜,道:“我王在乎,只是当下的局势,老夫认为丞相更为在乎才是!”
后胜思考片刻,不屑争辩的淡淡一笑:“上卿此来,欲图老夫何事?”
“你我也算是故交,直言即可!”
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顿弱深深地看了一眼后胜,嘴角浮现一抹从容:“老夫此番入齐,实乃救丞相而来!”
“岂有此理!”
这一刻,后胜拍案而起:“老夫摄政领国,虽为齐相,实则齐王,何需你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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