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一缕阳光升高时。
大地从冰冷黑夜进入温暖早晨。
但有时黑暗可以避开罪恶,光明反到使人难以生存。
早晨六点多些。
一群麦西亚人闯进阿尔德伯勒郡南方,靠近麦西亚北面的一处村庄。
这群队伍一共二十四人,三分之二佩戴软甲,剩下的是兽甲跟铁甲,四人手持长剑,其余都持有单手斧或者短矛。
队伍中还有四人背着弓弩。
他们面黄肌瘦,已经几日没有吃饱,伤痕在每个人身上随处可见。
农人吓的躲进屋内,这群士兵横行无阻。
“听好,根据‘奥斯伯特王’与伟大的麦西亚‘伯格雷德王’盟约,现在我要征用你们庄园的一切,从泥土到房屋,从牲畜到人力。
但你们放心,不要那么多,只要准备好五日食物给我们带走。”
一位骑士来到广场,把村中最有身份的庄园管家叫出来,接着用剑对准他的心脏。
“大人!这么多人的五日份食物,实在难以负担。”
“闭嘴,我的耐心有限,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否则你的心脏会被戳破一个大口。”
“大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食物,您看看周边麦田,已经被上一支麦西亚来的军队全收割走,所剩麦苗连您的脚踝高都不到。
整个庄园,连过春播种的种子都没给我们留下,还有您看那边……”
“够了!我的耳朵不想塞满废话,你知道肯特的维京人,已经在五日前迎来援军,再过不久,卑劣野蛮的‘拉格纳’就要来了,没有我们保护,你们连命都将失去。”
“可上一个大人说,拉格纳已经来了啊!”
“你懂什么,先前来的是他的儿子‘无骨者伊瓦尔’,几百条龙船从爱尔兰航道进入,多亏我们麦西亚士兵挡住前线,否则你们现在都跟肯特人一样,成了亡国奴隶!”
岛上贵族都讨厌维京人,但又喜欢把他们挂在嘴边,用来威吓什么都不懂的领民,利用恐惧,收上的税往往比不威吓还多。
管家见哀求不管用,掏出身上一封盖着贵族印章的羊皮纸。
“这是上一位大人留下来的手令,他说如果再有麦西亚的贵族大人来征收物资,让我拿给他们看。”
领头骑士看了一次,陷入沉思,随后收回自己袖内。
遗憾的是,他是文盲,这是谁家贵族的家徽他不懂,也只认得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国王“伯格雷德”。
“求您了!”
“抢!”
骑士失去耐心,一脚踢开管家。
昨夜他们差点迷路,最后走到这座庄园。
一开始还怕庄园有领主私兵保护,等到天明后,看见是普通庄园,动起歹念。
如今前王战死,麦西亚人将统治南三郡,趁还没交接清楚前,随意抢劫,也不怕事后追究。
不过七八十人的庄园,禁不起这样一轮又一轮的强盗行为。
庄园管家瘫软广场,神情茫然。
这骑士等于把已经瘦的皮包骨的村人,又扒掉一层皮。
找了一会,几乎挖空所有,见无法再得补充,骑士让人拿来一张旧皮。
接着上前随手画了个无用图案,对庄园管家道,“如果再有人来,就把这图案给他看,说你们已经被提前征收。”
随后这骑士喊道身边人,“快去跟贝里爵士会合。”
时近中午,一位贵族带着仆人来到。
这贵族穿着崭新锁子甲,腰间宝剑的剑鞘上,满是宝石。
身边仆从也一身劲装,要不是身后插着徽旗,一看就是护从,只怕也会被当成骑士。
贵族赶了许久的路,但见到的已是人去屋空的庄园。
“又来晚了。”贵族对身边仆从道。
“阁下,这怎么办?国王让您兼管阿尔德伯勒郡,可王国北面其他参战的贵族骑士们,现在到处作恶。”
“混蛋……去最近的麦西亚军队驻地!”
两骑快马飞奔,中午过后已经穿过成片的林地还有沼泽,来到一处矮小堡垒附近。
上回这里是南方联军发动总攻,第一波从肯特维京人手中抢回的据点之一。
此刻到来,依然可从残破的堡垒,周边被恶火吞噬的林木中看出当时之惨烈。
堡垒上悬挂几面徽旗。
旗上左右两匹白马,马身前蹄高举,踏在一面蓝色山盾上,山盾上面有头大熊,其头上顶着花冠。
白马象征速度,蓝色山盾是一座名为“蓝堡”的要塞,上头那只大熊,象征武力,头顶花冠是最伟大的麦西亚先王“奥法王(主历757-796年在位)”,他最喜爱的白玫瑰。
奥法王时期,总赏赐花冠给臣属,有这种花冠头饰的家族,基本都兴起于当时。
蓝山,白熊,花冠。
这些东西组合起来,便是国王身边的最信赖的军事贵族“贝里”。
讨厌他的人都称呼他“毒舌贝里”。
但大多相熟的骑士,喜欢喊他为“快剑贝里”。
“你们是谁?”挡在前方的士兵阻问道。
“告诉你的主人,‘国王特使’来了。”这位贵族身边的护从举起徽旗,上面是一头红底白狮,白狮高举四肢,身边有十颗星辰闪耀。
“白狮十星旗”,王国只有一个贵族家族使用,属于王族分支。
士兵马上禀告,不久后,贝里男爵带着护从骑马出现。
熟人见面,份外不悦。
贝里男爵看着白狮十星旗道,“您怎么到这战乱地方?奥托阁下。陛下不是派您前往南方,作为与威塞克斯的联络大臣吗?”
“贝里爵士,我跟陛下请求到这,而我进入这块郡土才四天,就听到七次,不同贵族犯下的扰民行径,陛下让你们友善接管,不是让你们学习维京人,四处散播恶行。”
贝里听完,有些不快,但看在奥托是郡长,又是远支王族,保持笑容道。
“现在太乱了,您知道的,维京援军要出现的消息,四处都是。
奥斯伯特王自己战死也就算了,还因冒进,连累东盎格利亚女王军也损失不少,有些罪犯都是失去队伍的东昂格利亚士兵所犯,与我们无关。”
“真正的贵族不会推卸责任,贝里爵士,我现在命令你接受我的指挥,带我去见弗兰克郡长,同时约束你的手下,否则我会在王廷会议上,忠实跟所有总管大臣及陛下,谈及您该付出的责任。”
“去吧,奥托阁下,随您跟陛下说什么。”贝里准备离去,可奥托怒骂道,“你这个逃跑的懦夫!”
贝里转身,先怒反笑,“说的太好了。”
“啪--”他鼓掌道,“四十年前,威塞克斯王埃克伯特入侵麦西亚。一万士兵交战,主宰整个英格兰的未来。
你的祖父,时任国王之手兼我方主帅,却专断无比,不听劝阻,最后被打的丢弃盔甲,像个逃犯一样跑到森林躲了两天两夜。
蓝堡派出三百人支援战争,为了保护你祖父,只回来二十人。
可你的祖父却将责任推给其他人,我的祖父还因保护不力,被问罪没收一半封地。
接下来,你的祖父为了控制权力,又挑起其他郡长跟国王之间的内斗。
内战爆发,外有强敌,麦西亚就这么衰落下去了。
但你祖父死时,却举行国葬,埋骨在历代先王长眠之处的‘雷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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