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洛被话噎住,明明自己是来问罪的,现在却反被说服站在同一阵线。嵋</span>
但毕竟当了多年法兰克大公,罗洛早不是当初那个被话激怒,就热血上头的年轻人。
“海斯泰因死在战场,现正在奥丁跟托尔神面前,享受美酒与女人,他的灵魂永不衰老。还有,你的人抢了我庇护的港口,你说怎么办?”
“手下已经回报我,他们没有踏进你的领地,那是其他法兰克领主的。”
“几个月前,国王刚好把其中一块赏给我,而你的人抢了那里,所以,你必须给我交待,否则,我的权威会越来越低。”
拉格纳踢了一脚桌子,桌上那银杯掉落,产生裂痕。
“最近这十二年,三支维京船队经过你领地的附近,你都派人说是你的保护范围,这次抢的地方,离你最近领地的村落,还有半天的路程,还是你的!
干脆把你的养的狗放出来,尿到哪,哪就是你圈起来的保护区。”嵋</span>
场面再度陷入死寂。
罗洛弯下腰,把银杯捡起来道,
“沾到土,拍拍就干净了,有裂痕,修补一下就能用,做错抉择,听人劝就能弥补。
我们十二岁就跟大人们登船捕鱼,有时浪拍起来,是我们的五倍,十倍高。
拼命为的就是吃饱,将来有间长屋,有片地,有个女人暖床。
而你现在所有,已是当初梦想的几万倍,
什么都有,也该放弃那狂妄又自大的野心。”嵋</span>
当人的信念不同,便走向不同的路。
罗洛吞下这次的苦果,并警告再有下次,两人会刀剑相向。
当他离开后,拉格纳走到外面看海。
晚上,仆人(贴身武士)在宽敞的大桌上,摆着甜鸽,天鹅,烤兔,麦粥,苹果,牛肉……
仆人站着,没资格跟他并桌共食。
他有无数的子女,此刻却感到无比孤独。
拉格纳用手撕开一只烤兔,啃了起来,油脂粘住胡子。嵋</span>
“父亲在我很小时候,就过世。当时,坐在我身边一起吃饭的,除了母亲就是我的弟弟罗洛。
这混蛋,母亲走时为了举办葬礼,家里一切都给卖了,我把唯一一条裤子给了他,出门我光着!”
我向西去英格兰这么多次,但凡有他一起出行的,无论他有无贡献,我的战利品都分一半给他。
可他听从其他维京首领的谣言,说我不给他出头机会,偷偷背离我,带着一部份族人出海,当我知道他在‘塞纳河畔’被法兰克的武士抓住,我马上召集人手,去把他赎回来。
没有我,法兰克国王会怕他,给他一个诺曼底公爵?
公主会看上他那张马脸?
没有我,其他维京首领会不敢攻击诺曼底?嵋</span>
他背弃奥丁神,去信耶和华,你知道我当时难受多久?
我为他哭泣,在乌普萨兰黄金神庙为他祷告,举行盛大的人祭,希望赎清他的罪……”
拉格纳痛饮葡萄酒,接着开始沉默。
仆人不敢多问。
“第二个坐在我身边吃饭的,是我的第一任妻子‘拉葛莎’,她生下了我的长子‘哈夫丹’跟三子‘西格德’,同时也是我早夭的两个女儿跟一个儿子的母亲。”
说起第一任妻子,拉格纳的眼神陷入迷离。
“拉葛莎首领!”嵋</span>
维京地区,百年来最出色的盾女,仆人听过,但没见过真面目。
在拉格纳的示意下,仆人举起酒杯,跟拉格纳王碰杯道,“希望我将来的妻子,也是位出色强大的盾女。”
“傻子,别找这么凶狠的,否则有时你不想要,她却拿木棍,把你敲晕,接着用绳子,跟你跟门旁木柱绑在一起,你晕呆坐在地上,见她走进,接着撩起裙子……”
酒精催发下,仆人胆子大了点,对拉格纳的话发出狂笑。
“她是好女人,不过太有主见了,我是拉格纳,整个北海的女人都仰幕我,老子找几个情人又怎么样,她就带着我的孩子出走几年,还跟其他首领混在一起,她跟罗洛一样,都对不起我!”
“陛下,拉葛莎首领这么好,您为什么还找别的女人?”
拉格纳把喝到一半的酒杯撒了过来,仆人被淋的一脸湿。嵋</span>
“你在哪一个维京首领的屋子中,见过一具酒盅,只配一个酒杯的?
谁没有三个,四个,五个,几十杯酒杯来倒酒?”
“那……第三个呢?”
“我有点忘了……有英格兰诺森布里亚的国王,对,就是那个埃拉王的父亲,他跟我一起喝过酒,我用他两百名俘虏的命,换到能让人疯狂的财宝,掏空他的所有。
还有,爱尔兰的国王首领……叫谁呢……
哎,他们都死了,,再过几年,就没人知道我的可怕,曾经的荣光!”
仆人这时又喝了不少。嵋</span>
拉格纳没管仆人动静,他看着酒杯中的水,用手轻轻摇晃,酒水欲洒不洒。
他把酒水看成凶恶的北海波涛。
本来被酒温热的身子,突然冰冷刺骨。
“我从海上来,我是预言中的王!”
他吼了一声,面红耳赤的仆人赶紧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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