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圣人便知自己未曾做错选择,只是担心安乐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
所以在还都之事仍未初定之时,圣人便提前告知了太子这一决定,让他预先准备。
而长安太极宫中的东宫,也是所有宫殿中,最早完成修缮的,期间太子还亲往长安数次监工。
太子去往长安,以后便随圣人长居于此新都旧城,安乐随武氏一族留于东都,二者互不相见,则定会少去诸多事端。
圣人没能预想到的是,即便如此隐蔽、简单而周全的安排,也未能将安乐与太子彻底分隔开。
确切一些,是没能躲过安乐的紧随而至,言何“与父皇母后难舍”,实则为的是,伺机而动。
对一切了然的圣人,对此并未多言语,甚至着工部亲自操办,在离宫城最近、位置最好的兴禄坊,替安乐改造出一间大宅,交由她随意居住。
以方位看,宫城南边的兴禄坊与东侧东宫,距离是较为远的,也算是在长安城中,减少安乐与太子相见的机会。
直接与鸿胪寺相邻的兴禄坊,向来是诸多外邦人交际、往来之处,安乐兴许会因新鲜感,而不往、少往宫中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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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这么考量,然而至大宅落成,不出十日,安乐便待不住,死活要入宫与母亲韦后同住。
也就是这一决定,后宫在安乐入住后,一时难有宁日。
再之后,内医局的一把大火,也再一次将圣人心头怒火点燃。
众臣只说,内医局乃护住一宫康健之重要所在,如此莫名被焚,定是平添许多不便。
对于圣人而言,烧一间太医用的屋子有何可怒,怒的事这场大火烧尽之后,立于废墟前的二人正是曾让自己倍感无力之一儿一女。
这一回,还牵连上了剩余所有后宫中人,连只侍寝过一两回的宫女也不例外,都被安乐召来,站在内医局废墟前,边听边看安乐的一番表演,以及太子百口莫辩的窘态。
内医局,自然不是太子烧的,但当着所有人面前,这把火还真须是他烧的。
非他所烧,而被安乐指责许久,未曾回嘴,是为懦弱及被拿捏;而放了火,却拒不承认,在人前更是言辞激烈地反驳,是为执拗与狡黠——此为将掌一国之人,必须有的无德之德。
可太子在此项之上,从未让圣人顺遂,在与表妹安乐的几番争执下,不止未占上风,还一直在辩解火实非自己所烧。
若非圣人及时中断话题,开始以安乐为目标,转而言及他事,太子在安乐面前倍显懦弱、危惧就要尽展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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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日的处理方法,自然是此事过去,便置之不理,偏那时太子倒地,又牵连出和琢香、僵血症之事,就连异骨案时,在场的敬诚、源阳、源协三人亦再次现身。
圣人能记起的名字不甚多,但源氏姊弟,怕是在自己驾崩前,也未尽会忘的两个名字。
而此一回,他二人又一次将太子救起,且在第二日又至东宫。
圣人听闻之事,都由内侍转述,未能闻得其详,又不便表现得过于在意,只当是知晓而已。
一面些许担心太子身体,另一面又忌惮于其他时刻盯着自己举动的别有用心之人,看到自己的反应后,又不知要传出什么宫中异闻来。
由此便罢了,太子尚且活着,安乐因宫中一番“委屈”,耍脾气返回兴禄坊的住处,其余人也未必敢对此言说半句。
这样的状态,是明面上追求“无为而治”的圣人,最为欣然的。
他照往日一样,由贴身内侍跟随,婉儿则被支去太庙陪韦后诵读佛经,通过玄武门,走进西内苑稍行徒步散心。
这一日天阴,且为长安难有的闷热,稍行几步便内里所衬衣物尽湿。
于是悻悻打道回宫,才踏入太极宫主殿,就听将作监方向吵闹异常,人马声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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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内侍去问,稍稍片刻其人便返,面带惧色,奔跑而至,身后还跟随几名侍卫,手把横刀。
圣人心中一紧,连连碎步几段向后退,几人却扑通跪在自己身前。
“还烦请圣人,速移驾至别处……”
“这是何意?宫中又现何事了?”
“鸿胪寺……鸿胪寺前,有几名回鹘犯了杀案,四处逃窜,正在为禁兵捉拿。”
“朕又有何可移步的,几名贼人还能往宫中来?!”
“圣人息怒,圣人天命之躯,须以保重龙体要紧,此时切莫受了惊吓,伤了龙体,禁兵定不出多时便将贼人拿了,江山社稷要紧,还须圣人龙体康健,才可执掌……”
“江山社稷?朕立于何处,何处便是江山社稷!”圣人轻蔑地叹了一声,手指向正南,“目光所及,并无贼人,朕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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