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正德出宫(1 / 1)

李慕鱼等人下了马车,发现一边轮子陷进沟里了,原来城门守卫大叫的不是狗,而是沟,进城的青石板路上,不知因何裂开了一条约一尺宽的纵沟,李慕鱼掏出腰牌,两名守卫立即殷勤地帮忙一起将马车抬出了沟。

这次车祸没造成太大损伤,也就刘大勇撞到了一下尾椎骨。

刘栓赶着马车进入平阳府,李慕鱼先前曾听刘大勇说过一段关于平阳府的典故,平阳府就是传说中“虎落平阳”的那个平阳,既然有此典故,此地必然是有老虎的,这也是他们不敢在野外露宿的原因。

李慕鱼等人来到官驿,天都快亮了,刘栓赶了一天一夜的车,已经很累了,他洗了一把脸就睡了。

刘大勇撞到了尾椎,涂了一点跌打酒,也睡下了。

李慕鱼看着弱不禁风的刘大勇,叹了一口气,古代出一趟远门确实累,那种身体娇弱,容易水土不服的,很可能死路上……

“刘兄,我觉得有必要给你请一个推拿师傅回来帮你推拿活血,不然你明天下地都困难。”

刘大勇躺在床上,不在意的道:“只是撞了一下而以,没那么严重。”

李慕鱼看了一眼天色,天才蒙蒙亮,推拿按摩的师傅可能还没起床,翻墙进别人家请人,似乎不太礼貌?

“我也回去躺一会儿。”

中午,李慕鱼被一阵哀嚎声吵醒,哀嚎声来自隔壁的刘大勇。

李慕鱼起床出门,穿过院子天井,走进刘大勇的屋子。

刘大勇正趴在床上,一名老头坐在床边,正在给他推拿按摩。

“哎哟……”刘大勇又是一声痛叫:“师傅,轻点轻点,痛死了。”

老头在掌心抹了一点药油,继续给刘大勇推拿:“您忍一忍,手不重,没办法散淤。”

李慕鱼瞟了一眼旁边的刘栓,问道:“你请回来的?”

刘栓点点头,没有回话。

李慕鱼看向不停哀嚎的刘大勇,略显无奈的笑道:“我说你今天下不了床吧?”

刘大勇一阵苦笑:“没想到睡起来后,会疼得如此厉害。”

李慕鱼也算是医生,碰伤撞坏摔伤开始都不怎么疼,等过个半天一天,可能会让你疼得下不了床,看来他们的行程又要耽搁了。

……

……

京城,豹房。

极尽奢华的厅堂内,数名乐师歌舞姬正在表演,留着八字胡,神色略显萎靡的正德头枕在面相妩媚的钱宁大腿上,手里端着一杯酒。

正德饮尽杯中酒后,将酒杯砸向轻歌曼舞的乐姬们,怒喝道:“全都给朕滚出去!”

舞乐声骤然一停,乐师歌姬们吓得脸色都白了,急忙鞠躬退下,只是一眨眼,便走得干干净净,她们深知正德的凶残暴戾,生怕走慢一点会被杖毙……

钱宁已习惯正德的喜怒无常,柔声道:“父皇为何生气?”

正德坐起身,如同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烦躁的道:“她们来来回回唱的跳的都是这几个曲子,朕都腻了。”

“父皇是不是想出宫?”

正德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点头微笑道:“我们今儿上哪儿?”

钱宁揉着正德的肩,娇声道:“我们去韩家潭?”

正德摇头:“韩家潭胭脂胡同里的勾栏院,朕都逛腻了。”

“那我们去东直门大街茶馆听人唱曲?”

“夜敲寡妇门,十八摸那些,朕也都听腻了。”

钱宁继续提议:“我们去皇店扮小伙记?”

“今儿没兴致。”

“我们领边军去狩猎?”

“前不久刚去狩猎,不想去。”

钱宁很有耐心:“对了,今日白塔寺有庙会,父皇想去看看吗?”

“庙会?”正德已想不起上一次逛庙会是什么时候了,兴致勃勃的道:“好,我们就去逛庙会。”

两人也不耽搁,换上一身便装,出了豹房,同样乔装打扮的护卫们远远跟在后面。

正德换了一身贡生服,走在街上与寻常人并无二异,谁都不知道他是当今皇上,而正德也不拘小节,出了宫便融入了自己扮演的角色,天威全无,一点架子都没有了,路上有行人撞到他,他都和颜以对……

京城的庙会自是不同凡响,不但有来自全国十三省的商贩,还有胡商、夷商以及远渡重洋而来的佛朗机商人,各种货物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但正德一点兴趣都没有,身为皇上,他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正德路过一辆佛朗机商人的马车,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钱宁顺着正德的目光,看向一名衣着暴露的红发佛朗机女子,笑问道:“大爷,您喜欢佛朗机女子?”

正德皱眉摇头:“我只是好奇她们的发鬓颜色,鼻子,为何与我们差异如此之大?”

钱宁鄙夷道:“他们是未开化的猢狲,当然与我们不同。”

正德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走马观花逛着庙会。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庙前广场,广场上有各种各样的表演,耍猴戏的,小人戏的,杂耍变戏法的等等,这些表演在京城很常见,正德早就看腻了,穿过人潮,他被一群穿着朝鲜服,可能是来自辽东都司,也可能是来自朝鲜的歌舞团吸引了。

他们与众不同的舞蹈,曲调迥异的演唱,深深的吸引了正德。

“这朝鲜女子的歌唱得不错。”

钱宁看向正在唱歌的“女子”,眼尖的他很快便发现了不同,小声道:“大爷,他是男的,扮了女装而以。”

正德不以为意:“男的我也喜欢。”

钱宁回头给不远处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不出意外,这名甚是讨正德喜欢的男子,今晚便会出现在豹房。

虽临近孟兰,但京城仍旧炎热,只是逛了一会儿,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的正德便有些疲乏了,他与钱宁在路边一个凉茶铺坐下了。

凉茶铺的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妇,妇人颇有姿色,未施粉黛,一身粗布长裙,却别有一番风韵,正德不时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钱宁深知正德的喜好,正德见过太多教坊青楼的艳丽女子,早就厌倦了,这种小家碧玉的俏妇人才是正德的心头好。

钱宁阴柔一笑,不出意外,这位妇人今晚便会躺在正德的龙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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