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十万人,那是整整十万人,那么大的军事行动,你竟一无所知,为何对关内的敌军置之不理,任由他们在遵化等城烧杀抢掠,最近城中传闻,你与皇太极相互后金,引八旗军进入关内,如今想来,袁爱卿,这不无道理吧。”
袁崇焕瞬间一身冷汗,通敌投敌之罪,那可是要夷其三族。
“陛下您是知道的,我们的军队与敌军相差过大,一旦不能依靠城池,或者有绝对的人数优势,是不能战胜他们的啊,满桂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够了!满桂之败,不也是因为你不去支援吗,现如今你连朕的旨意也不听从了,要不是敌人中途撤军,现如今天津渡都已经是他们的了。”
最后一个问题,也无疑是最致命的。
不遵圣旨,违抗君命。
这是一个无法狡辩的事情,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依旧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袁崇焕沉默了,他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崇祯已经不会再信任自己。
而对于袁崇焕的沉默,朱由检变得更加暴怒,他以为袁崇焕默认了此事。
就直接差人脱下了袁崇焕的官服,这一下子身旁的王承恩也懵了,没想到皇帝能搞得这么大,这可是一个手握兵权的督师,北京城外不远处的蓟州可是他带来的十几万辽东军队。
这一下如果处置不当,那可是一场不次于宁远兵变的危机。
本该沉默不语的王承恩,这时直接跪了下来,他知道朱由检在气头上,但也要在现在劝谏,不能让一个错误变得越来越大。
“陛下,现在关内后金军依旧盘旋在遵化等城池,国难未平,正是用人之际,袁督师之事疑点颇多,但他对大明的忠心日月可鉴,再者战场上最忌讳临阵换帅,不到危机十分,万万不可啊!”
朱由检看了一眼王承恩,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冲着外面喊去:
“来人啊,即日起削去袁崇焕一切官职,贬为平民,打入大牢。”
袁崇焕郑重的向朱由检行了一个礼。
“谢陛下不杀之恩!”
随后站起身,被门外的侍卫押走。
王承恩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连好几个,头上有缕缕血液留下。
“陛下!辽军若无主帅,必定大乱啊,”
“大乱?这是朕的天下,这是朕的军队,又不是他袁崇焕的军队,天下又不会少一个人而兴亡。”
“军队是陛下的军队,但是袁崇焕在军中的威望的确十分的高,这一点不可不在意啊。”
“是朕的军饷养活了他们,他们反而记得只有袁崇焕的恩!天下哪还有这样的事情!袁崇焕他欺君罔上,这一点足够杀他好几次了,我意已决,传令下去,由祖大寿接管辽军,让他们在原地待命。”
说完,直接拂袖离开了偏殿,王承恩看着一意孤行的皇帝,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少年天子,可历史不会容他成长的机会,每走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否则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
……
辽东,辽阳城。
此时辽阳城经过了几天的努力,已经完全控制在明军的手里。
毛文龙和江白青也已经合兵一处,整座城中大约守军一万两千人。
江白青没想到毛文龙直接把他的那支军队的指挥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上,虽然江枫拒绝,毛文龙却硬生生的把虎符塞给了他。
“官场之间,你不如我,但是这战场之中,你的敢打敢做,把握时机的能力,老夫不如你,这虎符你收着,现在深入女真后院,想逃出去就靠你了。”
这也让江枫有一些恍惚,在他的印象中以及后世史书上都把毛文龙描绘成了飞扬跋扈的一个人,却没想到却和记忆中完全不同。
也或许是因为上次在袁崇焕手中死里逃生,才变成这个样子,无论如何,江白青已经感到很庆幸,本打算救他是为了救袁崇焕的,却没想到误打误撞间救了自己,否则自己早已经死在了辽阳城下,尸骨无存。
攻陷这座城之后,依旧没有解决掉缺粮的这个问题,辽阳城之前粮食很多,但是被几天前江白青的一场大火,几十万石粮食一夜之间变成了飞灰,什么都没有剩下,现在他们吃的是原来十一座城门驻军剩下的粮食。
但是这些剩下的粮食无疑是杯水车薪,仅供明军吃不到五天的,江枫看着这群活到了现在的兵卒,在城中修整了足足两天之后,众人决定向辽南方向转移。
可就在撤军的前一天晚上,躲在沈阳城一直没有动静的后金军终于有了动作。
还在做撤退部署准备的江白青,看着从营帐外面走进来的云牧。
见他脸色慌张,江枫抬起头。
“怎么了?”
“沈阳城里的女真围过来了。”
“来了多少人?”
“我仔细看了一下,足足两万人,现如今驻扎在辽阳城外五里的地方,就在刚刚占领了北山,我们南下的道路被他们封锁了。”
“行动这么快?”
江白青面色变得凝重,这速度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这群一败再败的女真似乎找到了一个主心骨,一个念头如同闪电一般划过脑海中,直接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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