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金海拿出照相机，从几个角度给古本山的尸体拍了照片，柯映堂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说，“作案的人是个老手，全程戴着橡胶手套，作案之后，迅速撤离了，还打晕了樱柳姑娘。”

一行人从楼上下来，费正阁傲气的对柯映堂说，“柯科长，古督察是山城方面的投诚人员，很明显这是一起针对山城投诚人员的谋杀案，你们警察厅这两名警卫人员有重大嫌疑，我带走了。”

站在楼梯左侧的李友一听自己要被带到特高课去，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向江冬求救，“江冬，我们——，你看——”

江冬职级低微，在这种场合一般说不上话，但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特高课把李友带走，特高课的审讯室，江冬去过一次，哪里就是人间地狱，没有问题，也会打出问题来了，李友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好说了。

特高课的费正阁要把李友带走，事出紧急，江冬紧走几步，来到特务副科长柯映堂面前，立正报告，“柯科长，我有事情汇报。”

特务副科长柯映堂对江冬印象不错，年龄不大，看起来还很单纯的样子，柯映堂停下脚步，“江冬，有什么事你说吧。”

江冬镇静了一下情绪，回答说，“柯科长，昨天也是在飞燕会馆，古督察为了争一个姑娘，和一个人打了起来，我和谢警长，金海都在现场，所以，古督察遇害，还不能断定就是反满抗日事件，这件事应该有我们警察厅调查后，再做处理，两名涉事警员还是应该带回警察厅审理。”

松江郡警察厅高级官员包养外室，私藏几个小妾都是平常事件，没有人会在意，但是这样的事摊开在明面上，大家还是觉得有些难堪，柯映堂回身看着身后的谢普问，“谢警长，情况是这样吗？”

谢普心里一百分不愿意，怪江冬多事，看到柯映堂问自己，不能隐瞒，只能实话实说，“柯科长，昨天中午，古督察是在这里和人发生争执，和古督察打架的那个人是松江郡财金厅李副厅长，李副厅长伤的很重，我们职级低微，不好处理，只能送李厅长回去了。”

江冬执意替李友出头，金海马上明白了江冬的意思，如果李友被带到特高课，不死也得扒层皮，急忙帮忙说，“柯科长，按照警察厅条例，刑事案件应该移交给刑事一科，还有，警察厅警员即使有事，也应该先有警察厅调查，有了结论再上报。”

江冬一说话，费正阁认出来了，是哪天在特高课刑讯室被打了一个半死的小警察，费正阁耸耸肩，傲气的说：“柯科长，这件事涉及到古督察，古督察毕竟是个特殊人物，不要听这个小警察的，这两名警员还是交给我们特高课吧。”

柯映堂平时很看不惯特高课人员飞扬跋扈，高人一等的样子，冷冷的说：“费警长，这两名涉事警员还是我们带回去调查吧，即使古督察是被山城方面所杀，也不能说明这两名涉事警员就有问题，最多是失职之罪，还是不麻烦费警长了，如果费警长有不同意见可以找竹内阁下沟通。”

竹内村上，中佐军衔，松江郡警察厅的太上皇，为人谨慎多疑，一般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这样没凭没据的事情，费正阁怎么敢去打扰竹内村上。

柯映堂命令道：“谢警长，这两名治安科的警员就交给你们警组了，要尽快拿出结论，如果涉及到山城方面，还是交给特高课处理的，还有，马上找到闹事的几个伤兵，看看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来飞燕会馆闹事。”

柯映堂和费正阁离开后，谢普对飞燕会馆老鸨进行了审问，据飞燕会馆老鸨回忆，昨天午夜时分，众人都休息了，突然闯进来两名伤兵，头上，胳膊上缠着纱布绷带，背着手枪，大喊着要上二楼，二楼都是贵宾，不能打扰，飞燕会馆老鸨急忙制止，楼上负责保卫的两名警员也下来阻止，呵斥两名伤兵，两名伤兵闹腾了半个多小时，就离开了。

负责保卫古本山的两名警员，是李友和乔江，乔江是一名新入职的警员，还在见习阶段，因此谢普口气有些严厉的问李友，“李友，你是一名老警员了，判断失误了，明显失职，很明显这些人是有备而来，针对古督察而来，计划周密呀，古督察午夜时分遇害，你们早晨才发现。”

李友诚惶诚恐的回答，“谢警长教训的是，我确实是疏忽大意了，没有想到会有人暗害古督察，我们俩是昨天晚上接到命令的，来飞燕会馆警卫古督察，谁也不会想到古督察会住在这种地方，长官的房间我们也不敢随便进入，和古督察在一起的那个姑娘，被打晕了，早晨醒来呼救，我们才发现古督察遇害了。”

军统轻易的除掉了古本山，还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江冬心里有些不寒而栗呀

江冬急忙替李友辩解，“谢警长，这种地方，不管换了谁，都是一样，山城军统那些人怎么会想到古督察在这种地方，我看还是仇杀，我们调查一下，交给刑事一科算了。”

谢普在刑事二科多年，受尽了别人的白眼，这回终于也有机会扬眉吐气了，傲气的笑了笑说：“江冬建议不错，那个耿警长一直以神探自居吗，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李友，还记得那两名伤兵的模样吗。”

谢普的想法很简单，尽快脱身，推给刑事一科了事，至于古本山的死活，一个变节分子，是不是真的死于军统之手，没人关心。

李友尴尬的回答，“谢警长，这——，他们头上包着纱布，年龄看不出来，不太好描述，本地口音，中等个头，背着盒子炮，只有这些了。”

盒子炮，又称驳壳枪，正式名称是德国毛瑟用军用手枪，枪长288毫米，口径7.63毫米，重1.24千克，20发弹匣供弹，子弹初速每秒425米，射击方式为单发和连发，射击速度每分钟900发，有效射程50-150米，该手枪具有威力大、动作可靠、使用方便等优点，伪满洲国陆军军官普遍配备。

深夜时分，头上缠着绷带，然后迅速消失了，松江郡周围经常有战斗，这样的伤兵到处都有，很难查找。

谢普说，“李友，你们两个人回警察厅，等候调查，不能乱走，如果再有其他事，就由特务科出面了，我们就无能为力了。”谢普的话里，隐含着威胁之意。

李友鞠躬致谢，“谢谢谢警长，谢谢二位兄弟，你们对李友的好，李友铭记在心，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待在警察厅，等候调查，绝不乱动。”

在松江郡警察厅大楼后面，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一栋房屋，长长的，十几个房间，石头垒制的基座，石头垒制的墙壁，窗户很小，镶嵌铁栅栏，房门还是双层的，外层也是铁栅栏，门口有两名警察警戒，这里就是松江郡警察厅的审讯室。

今天，江冬和金海作为古本山一案的主管，提审相关人员，第一个提审的就是古本山相好樱柳姑娘，审讯室里很恐怖，墙壁上一个小窗户透射着一点阳光，两侧木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刑具，皮鞭，铁钳子，钢条，——

樱柳姑娘一个女孩子，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哀求着说：“长官，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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