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俏面微红,微微垂首,不敢正视王霖的眼睛。
这是王霖第一次见到韩嫣。
他冲韩嫣深躬一礼,“娘子如此胸怀大度,能为金莲求取诰命,我心甚是感动。”
韩嫣吓一跳,赶紧起身回礼,柔声道:“夫君折煞嫣儿了……嫣儿只是觉得,我能为夫君正妻,不过是占着韩家出身的便宜,而潘家姐姐服侍夫君多时,进门又在我之前,我想着能为她做一些就是一些,夫君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祖母求这道诰命花费不菲,我韩家家资有限,所以妾身的嫁妆就少了许多,还请夫君体谅。”
王霖此刻心情舒畅,韩嫣能如此大度体谅,真是他的幸运。
他一直在担心这些高门家的小姐心高气傲,架子又大,规矩又多,万一韩嫣在王家端起主母的派头,自己的后宅从此就生出不少是非。
“不打紧,咱们家不缺钱。”
王霖坐在韩嫣旁边,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终归还是王霖试探着握住她的小手,尔后便一点点安抚着她,舒缓着她的紧张情绪,倒入喜帐之中。
……
一夜欢喜自是不必多言。
韩嫣出身名门,自小受到的是全方位相夫教子的教养,虽然羞羞涩涩,但柔顺夫君,言行举止得体大方。
三日后回门归宁。
王霖投桃报李,也给了韩嫣和韩家足够的体面。
百名伏虎军开道,御赐的车驾用上,数十婢女相随,还带着二十大车的礼物。东京各家权贵未出阁女子,无不艳羡。
因为王霖准备离开东京去青州,他不愿意在东京留什么资产,几乎把这回成婚东京宾客送的金银财帛贺礼全部打包,赠予了韩嫣的父母。
因为王霖身份显赫,所以韩嫣父亲韩恕以及韩家的另外几房长辈亲自出迎,见王霖如此威势和排场,又带了这么多的礼物,韩恕喜不自胜。
倒是韩嫣很震惊。
她扭头望着韩家家仆排着队轮番抬着一箱箱的金银细软进府,心里微有些不安。
夫君给她体面,她当然欢喜。
可夫君似乎把京师王家的资产家当全部都搬到了韩家,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些身外之物,娘子不必挂心。”
王霖牵起她的小手,也不顾她是否面红耳赤,就携手走进韩家。
齐国公主和韩嘉彦笑吟吟站在院中。
他们能出厅迎候,也是极大的礼遇了。
结婚前可以不拜,因为王霖官职在身。可成了婚便是韩家晚辈,就不能不拜了。
“拜见祖父、祖母大人。”王霖与韩嫣拜了下去。
齐国大喜:“嫣儿,霖儿,起身进厅说话。你们今日回门,给了嫣儿诺大体面,还送了诺多礼物,本宫甚是欢喜。”
王霖拱手笑道:“回祖母大人,嫣儿即将随我去青州,从此天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回家省亲,此番些许薄礼,就当是为嫣儿向祖父母和岳父岳母大人尽孝了。”
齐国知道自己以韩嫣名义为潘金莲求取诰命,获得了王霖极大的感念,所以才重金回报。
这样也好,她为求诰命,动了韩家的府库,如此填补回来,韩家其他各房也就没理由再非议什么了。
王霖夫妻与韩家长辈见礼寒暄完毕,就有韩家的晚辈一群少男少女轮番来拜见。
虽然是平辈,但王霖从二品大员位高权重,韩家安排这些晚辈拜见,也是为交好王霖,将来无论哪一房有事,王霖都会相帮。
王霖在韩家人群中瞥见了吕涛和韩琴。
两人目下已经订婚,只是婚期未定。
王霖想起当日自己痛骂吕颐浩,从此再没见过这位吕大相公,嘴角含笑,就招招手道:“吕公子!”
吕涛不敢怠慢,立即走来躬身一礼:“吕涛拜见使君!”
王霖微微一笑,起身还礼,又道:“多时不见吕大相公,不知相公可好?”
“家祖甚好,只是忙于国事,未曾出席使君婚礼,还请使君见谅!”吕涛诚惶诚恐回道。
当日王霖那一番骂,骂得吕颐浩体面大失、心防崩溃,回到家便卧床不起,足足躺了两天才缓过来。
王霖轻道:“烦请吕公子回府转告相公,在下年轻气盛,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相公宽宏大量不予计较才是。”
“如今国事艰难,西夏、辽、金外敌虎视眈眈,朝中之事还要依赖相公把持大局,还请相公不以私怨而废公,将来再见之日,王霖定当面向相公赔罪!”
吕涛连道不敢。
齐国在旁笑笑:“好了,诸位,今日我家佳女佳婿归宁,咱们韩家当摆宴庆贺,自此,都是一家人,就莫说两家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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