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那日一时意乱情迷被那曹柔一腔柔情俘获,铸成大错,问题是刚成其好事便引来官家捉奸,陷入人家算计,自能怨自己无知蠢笨把持不住。
王霖查看他脸色变化,便知曹柔那事板上钉钉。
“明日朝会,恽王一系必有动作,鉴于此,殿下当称病不朝,退守宫阙。同时传令张叔夜,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只要殿下给臣数日时间,臣定想出办法,化解波澜危局。此刻我大宋乱不得,万一边军乱起,让辽人和金人趁虚而入,大宋亡矣!请殿下三思而后行!”
赵桓沉默下去。
他有心相信王霖,却又担心自己一招错、步步错。
然而王霖的话如雷鼓荡,震撼他的心底。他知道王霖所言是对的,然而那恽王赵楷……想起赵楷的百般阴险算计,他心中又席卷起一股怒火来。
王霖知他很难下此决断,便森然道:“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最后关头,臣当为殿下杀恽王,定乾坤!”
只要赵楷一死,危机自解。
“若臣有私心,此刻当退守青州,任凭宫里剧变,但凡自保而已。即便恽王御极,凭我十万铁骑,他也奈何不了我半点!”
“臣冒死进宫,无非不忍见殿下身败名裂,死于非命,也不忍见我大宋本就风雨飘摇,犹因此而四分五裂!”
赵桓深深望着王霖。
“王霖,本宫与你相交,从来坦诚。本宫在最后一刻,还想托孤于卿,保我妻儿一命。也罢,此番若本宫能渡此危难,侥幸正位,本宫当此皇天后土,在此立誓:若日后负卿,必五雷轰顶而死!”
王霖心道,你不负我,我当保你性命。你若负我,我也凛然不惧。
……
晓月苑。
赵福金在寝殿内坐立不安。都快破晓了,王霖还未归来,她实在是心急如焚。
延翠和沐兰柔声宽慰。
此时却听殿门吱呀一声响起,王霖的身形一闪而入。
赵福金一阵风就扑了过去。
王霖无奈,只好张开双臂抱住她。
延翠和沐兰面色涨红,赶紧别过头去。
延翠同时瞥见了王霖腰间佩着的天子剑。
她轻轻扯扯沐兰,两女悄然退出殿去。
此时赵福金根本就寸步不想离王霖左右,无论她们怎么劝说都不听,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帮他们放风。
就晚上这会,延翠已经将别苑中的一些执事太监给支出去了,苑中只留下一些亲近的宫女,免得王霖在此安身的消息传播出去。
殿外。
沐兰轻叹道:“延翠,这可如何是好,不知王少师到底所为何来,他在咱们这边停留越久,越是容易被人发现,消息要传出去,让帝姬日后如何自处?”
延翠压低声音道:“我倒觉得没事,你可曾看见王少师腰间的天子剑?这说明……他在宫内行事,至少是官家允准的。”
“可……他与帝姬这同居一室,实在是……”
延翠只能苦笑。
要乱早就乱了,都搂搂抱抱这么久了,要说没事,不说外人,她都不信。
……
早上突然就起了更凛冽的西北风。
西北风漫卷过整个大宋皇宫,气温抖降。
不过刮了一个多时辰的西北风,天上的乌云却渐渐散去,连绵不绝的这场秋雨居然停歇,天色有放晴的迹象了。
一队人从由南向北的宫道上行来,乘坐步撵的是个身穿是淡白色宫装,优雅华贵、年约二十七八的丽人。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步撵停下,丽人扭头望向依旧戒备森严的延福宫,脸上的浅笑瞬时敛去。
她下了步撵,望着宫门紧闭的延福宫幽叹一番,又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晓月苑,犹豫下才忧郁道:“许久不曾见茂德了,这孩子不知身子好些了没,本宫这就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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