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拉拉的扬州厢军半夜被唤醒迷迷糊糊来了城外,其实多数人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如今见到军旗招展的虎神卫,这才如梦初醒。
清一色的精锐骁勇,悉数尽是铁骑。
伏虎铁骑凶名在外,让他们这群歪瓜裂枣与虎神卫对抗,估计等王平军令一下,他们就会四散奔逃而去。
王平面色煞白,他骑在马上躬身道:“下官杭州知府王平,拜见王驾千岁!”
王霖淡然:“王平,汝所为何来?”
王平深吸口气,勉强笑道:“下官听闻王驾千岁率军抵达扬州,便出城来拜见,不知王爷将徐家围住,是为何事?若是徐家有人涉案,下官愿意严查严办!”
王霖冷笑:“不是这徐家一封书信就将你调出城来?”
王平自然不会承认:“王爷说得哪里话,下官乃堂堂朝廷命官,四品知府,岂能受一商贾驱驰!”
“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你还敢狡辩!小乙!”王霖挥挥手。
十余虎神卫便押解着徐岚长子徐丁出来,徐丁面色仓惶,站都站不稳。
庄堡上,徐岚怒目圆睁,咆哮道:“王霖,你若杀吾子,我徐家便与你王霖不死不休!”
话音未落,燕青断喝道:“斩!”
一名虎神卫手起刀落,徐丁惨死当场,一颗头颅抛到一丈开外,血流如注。
“我儿!”徐岚浑身颤抖,须发皆张,心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王霖森然的目光投向王平。
燕青挥手道:“王爷有命,剥掉王平官袍,斩立决!”
……
王霖杀了徐岚之子,又当众将扬州知府王平斩杀。
就在徐家以为虎神卫将要强攻城堡时,却见虎神卫就地开始扎营,摆出了长期围困的架势。
顾庆川面色也不好看,他忿忿不平道:“王爷,扬州知府乃是四品朝廷命官,纵然定罪,也需经朝廷议罪,王爷说杀就杀,大宋律法何在?朝廷体面何存?”
“孤不杀他,死得人会更多。”
王霖淡然道:“顾庆川,他身为朝廷命官,一地父母官,竟为一名商贾任意驱逐,还肆意调兵,与谋反无异!孤持天子剑,杀他已正纲纪,有何不可!”
王霖将手中徐岚写给王平的那封信函甩给了顾庆川。
燕青也将徐家涉案的相关卷宗递给了顾庆川。
顾庆川看罢,面目扭曲气得浑身抖颤,徐岚在信上如同驱驰一名奴仆般的语气,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败类!!!败类!!!”顾庆川跺脚痛骂。
顾庆川发作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拱手道:“没想到一个扬州知府,竟下贱若此,此等败类,杀之并无不可!在下迂腐,请王爷见谅!”
王霖笑笑:“顾庆川,所谓危急关头需通权达变,若此刻我不杀王平,他会驱驰扬州厢军叛乱,孤的虎神卫当然不会畏惧什么,可扬州百姓必将遭殃!”
“其实孤不杀他,他也活不了,你以为这些盐商会放过他么?”
顾庆川默道:“在下懂了,多谢王爷赐教。”
“王爷,既然这徐家罪证确凿,他们又持械聚众,如同谋逆,王爷为何不率军攻陷庄园,将这罪不可赦的徐家人绳之以法?”
“扬州八大盐商,非止一个徐家作恶。但涉及东南财赋,江南盐税,孤不能轻易向他们下手,否则江南动荡,不要说孤,就是官家也难以承受。诛灭一个徐家,以儆效尤,点到为止即可。”
“但这并非除恶不尽,而是通权达变。顾大人素来坚信为恶者必有恶报,那么,又何必在意是迟报早报呢?”
“孤可以明言,若此刻我大宋国强民富,无外敌之滋扰,那么,动用雷霆手段,一举将江南的沉疴、腌臜统统荡除干净也未尝不可,可如今我大宋内忧外患,若是外敌辽金趁我大宋内乱,趁势而侵,又该如何?”
“所以,这便是孤说的大局,大义。暂容忍几个恶人多活几日,为的是救更多芸芸众生。”
“是故,孤选择暂时不动江南士族,而是朝扬州盐商下手。除此一家,足以警告江南各族了。”
顾庆川沉吟良久,方躬身一揖:“王爷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下官知道错了!!”
王霖哈哈大笑:“看来,你这位杭州知府可以走马上任了。”
顾庆川苦笑:“下官惭愧!榆木脑袋,所幸得王爷点拨,过去这几十年,真的是都白活了。”
“看来,王爷对徐氏庄园围而不攻,是想引蛇出洞,看看还有没有出头鸟主动往王爷的刀口上撞了!”
“吾为刀俎,他为鱼肉,何辞为之!”
燕青在旁,命虎神卫擂起军鼓。
鼓荡四野,惊醒了整个扬州的好梦。
而此时,黎明的曙光渐起,大宋宣和二年的春天到了。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