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猛将云集,分两班而列。
刘延庆不敢怠慢,上前大礼参拜:“末将,拜见王爷!”
王霖静静打量着眼前这位北宋名将。
世代将门之家,雄豪有勇,五十出头的年纪,鬓发已经斑白大半。
“刘节度免礼。”
刘延庆起身列在左侧第一位,这是王霖给他留出的位置。
中军官匆匆来报:“延安府知府、秦风路观察使曲端携麾下二副将,吴阶、吴璘求见!”
王霖淡然道:“传。”
帐内诸将都屏住了呼吸。
曲端并未遵照王霖的军令率兵前来,只带了两名麾下将官吴阶吴璘来靖远拜谒。
曲端带着吴阶吴璘进入大帐,躬身行了普通礼道:“下官曲端,见过王爷,请王爷恕下官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曲端身后,吴阶、吴璘犹豫下,也跟着行了半礼。
王霖打量着曲端,但更多的目光还是落在曲端身后的吴阶吴璘身上。
曲端三十来岁,白面无须,面色阴鸷,一身的骄矜气息。
吴阶、吴璘还不到而立之年,个头一般,只一个圆脸,一个方脸,举止间倒有几分沉凝的气度。
岳飞大怒,斥道:“放肆!此为军营,王爷为天下兵马大总管,我大宋军马之主帅,汝入帅帐,竟敢不拜?”
曲端傲然冷笑:“本官为朝廷命官,进士及第,只跪拜官家和父母、师长,其余,皆不拜!”
刘光世站在班中,嘴角冷笑。
曲端是出了名的桀骜之辈,自恃兵权在握,重兵在手,很少把别人放在眼里,可他这回遇上的是王霖!
而王霖可还有天下兵马大总管的兼职,还同领枢密院事,关键还持有御赐金牌,可代天子行事。
见王霖不拜,岂不是自取其辱?
向王霖摆谱,他该是昏了头吧?
王霖挥挥手,岳飞退了下去。
他缓缓起身,凝立在案后,目光如刀,气势渐起。
他掏出赵佶的御赐金牌,高高举起,淡然道:“曲端,本王代天子巡边,又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汝为我大宋军将,见本王不拜,是蔑视本王,还是蔑视朝廷和官家?”
曲端面色涨红,他抬头望向王霖手中的金牌,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虽小,却也看的清楚。
王霖声色俱厉道:“跪下!”
曲端咬了咬牙,终归还是单膝跪拜下去:“下官失礼!”
吴阶、吴璘心中叹息,一起也跟着拜倒在地。
他们开始就劝过曲端,无论如何不要抗命,因为王霖占着大义。
天下兵马大元帅又同领枢密院事,持御赐金牌,王霖有权调动地方军队,先斩后奏。
但曲端不以为然。
他虽话说得义正辞严,但实际上,吴阶吴璘兄弟也知他抗命的真正原因是蔑视并仇视王霖,他与种家往来密切,王霖杀种师中,与种家已是生死仇敌。
也就是曲端的仇人。
王霖突然冷道:“刘节度,按我大宋军法,违抗军令者该当何罪?”
刘延庆深吸了一口气:“依律当斩!”
紧接着,王霖拍案而起:“曲端,你抗我军令,当军法从事!来人,将曲端推出去,斩立决!”
众将皆惊。
就连刘光世父子都想不到,他们本来以为王霖最多会夺曲端兵权,没想到居然会直接诛杀。
曲端怒眼圆睁,咆哮道:“王霖,本官乃朝廷命官,汝敢杀我?
本官镇守秦风,兵马防御西夏,岂能擅离职守?!此为西军种相公钧令!”
王霖讥讽道:“你这意思是,你只听种师道的军令,而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曲端,你好生想清楚,我杀你只为你抗我军令,乃你一人之罪。
你若勾连种师道,将我大宋禁军充为某些人的私军,私相授受,眼里只有种家没有朝廷,这可便是谋逆之罪,当株连九族!”
曲端心中惊骇失色。
王霖又道:“不要说是你,纵然是种师道,此刻违抗我军令,也一并诛之!”
刘延庆和刘光世父子飞快对视了一眼,面上都起了浓重的忌惮。
好个王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要将曲端和种师道陷于万劫不复!
曲端浑身冷汗津津,他个人固不怕死,但他还有家人,还有亲族,若王霖以此株连他的亲眷……
曲端心中生出几分懊悔。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韩世忠微微垂下头去,曲端完了。
实际韩世忠最清楚,王霖此刻正要杀鸡骇猴、杀一儆百,在军中立威,以便于他用兵西夏。
而在这个时候,曲端不长眼,撞到枪口上来,还能怨谁?
这算是他的命吧。
王霖陡然厉声道:“推出去,斩立决,枭首示众,通报各军,凡抗命不从者,皆以曲端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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