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莹的要求得到了赵福金和崇德、嘉德等女的强烈支持。
诸女知道,王霖何等气魄和心胸,完全容得下一个立有军功的前宋皇子。
“构儿,随朕北伐,难免上阵杀敌,与金人对战。而既然上阵,就难免会有伤亡,你可想清楚了?”王霖在马上缓缓道。
赵构慨然道:“学生不怕死!”
“好!”王霖纵声大笑,挥挥手,赵构自兴奋从随从手上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加入了队列。
李纲代表文武百官敬上一杯壮行酒,王霖接过在马上一饮而尽,轰然将酒盏摔碎在地,大喝道:“好了,诸位爱卿,朕之子民,今日就送到此处。朕在此对天盟誓,若不光复燕云故地,洗雪百年国耻,朕绝不班师回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燕万胜!”
“吾皇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万胜高呼震荡云霄,一浪高于一浪。
……
南熏门外。
张魁、程远景、周子宴三位大儒率数百士子已经等候多时,这是一群宁可放弃今年的恩科,也要追随皇帝前往河北甚至随军北伐的热血青年。
张魁三人缓缓登上马车,读书人的车队慢慢驶动。
张魁三人的家眷数十人痛哭流涕,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反复叩首。
以张魁三人的年纪和身体状况,此次随皇帝御驾亲征,北伐燕云,几乎再无归京之日。
王霖在马上眺望着这一幕,面色动容。
这个年月的读书人他其实是不怎么看得起的,但张魁三位当世大儒及其他们身后的名教弟子,风骨,却让他无比敬重。
其实以张魁如今现状而言,他该得到的名望都已经得到,完全没有必要再随军出征,但他誓死相随,无疑还是为了圆自己心中的那个光复故园的梦。
王霖驻马缓缓吟道:“六月底,朕御驾亲征,出东京往河北。见白发苍首依旧不改故国之志,朕甚感佩,特纪之。
京华遥隔塞云寒,白草黄沙道路难。国耻几时能雪洗,群言何事只澜翻。河南未必有关羽,河北谁知有伴山。俯仰乾坤独惆怅,真定楼上一凭阑。”
王霖吟罢,自有随驾御史立时誊抄出来,奉命送往张魁的读书人车马队伍中。
张浚和马扩几乎是同时拍掌赞道:“好一个河南未必有关羽,河北谁知有伴山!皇上这首七绝,将我华夏子民梦牵魂绕光复故国的心愿道明,实在让臣等感慨莫名!
伴山公之前曾得皇上一诗一词,今日又是一首七绝,老先生闻之,岂不要痛哭流涕?”
王霖笑笑:“偶有所感而已。”
王霖意欲打马而行,突然见南熏门的方向纵马驰出两骑来,一男一女,正是燕青和他的新婚娘子李岚。
燕青夫妻至王霖马前下马拜见,王霖皱了皱眉道:“小乙,永嘉郡主,朕念你们新婚,不是让你们在京师再团聚数日,随后再往真定么?”
燕青昨日大婚,今日出征,王霖觉得不太人道,就特准燕青可暂缓出征。
燕青慨然道:“皇上对臣隆恩深重,臣为天子亲军指挥使,岂有在天子御驾亲征,而臣却在家中坐拥娇妻团聚之理?”
李岚也躬身道:“皇上,臣妾也通武艺骑射,愿意随相公在皇上驾前听用,还请皇上恩准!”
王霖苦笑,压低声音道:“小乙啊,朕的意思是让你在京里多呆两天,给你时间造人,你怎么就不识朕之好意?”
王霖说罢,身后张浚、赵构、马扩、韩庭等人忍不住哄笑出声。
眼前的大燕皇帝王霖有些时候对麾下爱将之宠爱,超乎常人想象。王霖为了让燕青和李岚“造人”,还专门命内官往燕青府上传旨,说是造不出人来不允许他前往真定归队。
李岚面红耳赤,心头却是异样甜蜜。
她垂下头去。
燕青面色大红,拱手尴尬道:“皇上,臣当以国事为重!”
王霖摇头大笑:“罢了,归队吧。”
……
南熏门楼上。
军旗猎猎,花荣一身甲胄凝立,望着王霖皇帝大纛高高飘扬的方向微微有些羡慕。
其实他更愿意随军出征,而不是坐镇东京。
但皇帝御驾亲征,京师之安稳也重于泰山。
花荣知道,皇帝这是将自己的女眷和后路交给了他和武松。
武松快步登临城楼,高声叫道:“花太尉,陛下口谕!”
花荣讶然,却还是躬身道:“臣听旨!”
武松肃然道:“花荣并武松:朕今日离开东京赴河北,家中诸事相托,还请两位莫要负我所托,一定要确保东京万全。京师锦衣卫所属,悉数交由武松统领,未尽之事,容后再言。”
花荣知道王霖再次传口谕下来,无非还是担心家眷安危。
他深吸一口气道:“武松贤弟,自今日起,本官将住在行宫前庭,城中治安诸事悉数交由贤弟署理,你我宁死,也不可负陛下重托!”
武松躬身道:“诺。武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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