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汝嫚羞得满脸通红,她和四皇子的事,她和四皇子能有什么事?想到这里,沐汝嫚气得跺脚,“二皇子殿下,您请慎言,我和四殿下,仅有数面之缘,再说了,这,这,哪有你这样败坏一个姑娘名声的?这事要是传出去,郭姑娘还怎么见人?”
“不能见人挺好的啊,不能见人,我可以娶她,怎么,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若论起身份地位,这世上,又有几个人配得上殿下?”
沐汝嫚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进应天府,当时,就是这两兄弟在身后议论郭家姑娘,四殿下还说,让郭家的二姑娘将来给姐姐做滕妾,他们居然还想娶姐妹俩,真是不要脸。
那个时候,二殿下就已经瞧上了郭家的姑娘,四殿下又瞧上了谁呢?他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珠儿进来了,朝二人福了福身,“二殿下,四殿下去给学生们上课去了,说您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宫里去,四殿下怕是没功夫陪您说话了。”
“珠儿,你这丫鬟,越来越伶牙俐齿了,我没什么事就不能在这里待吗?”
不过,朱高煦只是说说而已,他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便和沐汝嫚一起出门,在大门口分手的时候,朱高煦提醒道,“沐姑娘,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虽然别的帮不了你,可我四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自认还是知道的。”
沐汝嫚说不动心,其实是骗人的,但让她去坑害一个姐妹,沐汝嫚觉得自己做不到。
她坐在马车上,绞着手里的帕子,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琼枝给她沏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手里,劝道,“姑娘,奴婢还是觉得,二殿下说的事,姑娘一定不能去做,不过,姑娘也可以帮二殿下问问郭姑娘的意思。”
“我怎么问?这种事,我怎么好去问呢?”沐汝嫚想了想,“不如,我约郭姑娘出来逛街,我们一起去打首饰,我顺便问问。”
朱高燨上了一天的课,累都要累死了,他歪在椅子上,珠儿一双巧手帮他捏着肩膀,一面跟他说,“二殿下说,和沐姑娘做个交易,让沐姑娘帮他把郭姑娘约出来,他要问郭姑娘几句话,沐姑娘拒绝了。”
“既然是交易,他能给沐姑娘什么好?”朱高燨闭着眼睛,显得很惬意,声音里带了些低哑,显得迷离。
珠儿的脸一红,手底下不由得用了点力,“是,二殿下说,沐姑娘和四殿下的事,就交给他负责。沐姑娘说,让二殿下慎言。”
珠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四殿下,您将来的皇子妃,是不是……”
朱高燨抬起了手,“不要跟我说这些,珠儿,该你管的事,你好好管,不该你管的事,你听都不要听。爷教你一招,为人处世,不忘初心,你当初是以什么心态来我这里的,你要永远记住。”
珠儿的脸色一白,忙收回了手,提起裙子,福了福身,“是!”
当初,娘让她进王府当差,她当时想的是,攒点银子,将来出去了寻个好人家,但她见了四殿下的第一面,心思就变了,她想听娘的,留在四殿下的身边,哪怕叠被铺床都愿意。
朱高燨的手在扶手上敲了敲,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他二哥这个笨蛋,自己一点终身大事都搞不定,居然还有当太子的野心。
也不知道郭英是怎么想的,他二哥的心思,应当表达得非常清楚了,郭英这么直接拒绝,便是不想和皇家结亲。
那历史上呢?郭英的大女儿是给了朱高炽当庶妃,二女儿给了二哥当侧室,难道说,郭英只想让女儿做小?
道理上说不通啊,谁放着好好的正室不做,去做那像被当做货物一样卖来卖去的妾室?
还有,郭英的妹妹,还是太祖皇帝的妃子,同样是个侧室,一家子女人都是当侧室的命,也见鬼了。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想想办法啊!“朱高煦也不想二哥每天都拿这件事来烦自己。
恰好这时候,门房处送来了一张拜帖,朱高燨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鲁王世子朱肇煇送来的,说是明日要来拜见自己。
马上要过年了,一些亲王和世子们王子们都往京城里跑,朱棣有心让小儿子去接待他们,但小儿子忙得哪里有时间,是以,接见亲王,宴请的事,朱棣在做,而接待世子和王子们的事,就交给了朱高炽。
朱高炽一看这架势,父亲并没有彻底放弃他,他高兴坏了,陪世子王子们,宴请他们的事,就越发上心。
结果,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又胖了十斤。
次日,朱高燨在会客厅里接待了鲁王世子。
鲁王朱檀乃是太祖皇帝的第十子,母亲是郭宁妃,郭英的胞妹,洪武三年出生。出生后两个月,太祖皇帝分封诸子,朱檀便被封为鲁王,藩国衮州。
洪武二十二年,不到二十岁的鲁王因服金石药过度而薨。太祖皇帝气怒不已,以其荒诞不经,而故谥曰荒,史称鲁荒王。
好在,朱檀总算是还留了一个后,便是朱高燨眼前的世子朱肇煇。
朱肇煇比朱高燨还要小一岁,他爹已经过世十多年了,他自己也当了十多年的世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袭封他爹的亲王之位。
“请坐!”朱高燨待朱肇煇给他行过礼后,指着面前的凳子,一面打量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斯文出众的弟弟一面道,“你我兄弟一场,不过,这也是第一次见面呢!”
朱肇煇也很快地看了朱高燨一眼,腼腆地道,“臣弟与皇兄虽然是兄弟,可兄在天上,臣弟在地上,实在是不能同日而语。”
“这就见外了!”朱高燨说着,端起了茶杯,拨动着茶叶,喝了一口,问道,“世子是什么时候到京的?”
“前日到京,昨日见过了皇上,在宫里,听皇上说兄长的一些壮举,实在是仰慕不已,这才贸然过来!”
他站起身来,拱手道,“若有打扰之处,还请兄长海涵!”
“你既然叫我一声兄长,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朱高燨也的确很忙,他站起身来,“走,这会儿到了上课的时间了,我也要去上课了,你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以去听一听。”
这正是朱肇煇来此的目的,他是在父亲的封地上就听说了,北京城那边的变化,原本两位母亲是不肯让他来的,但朱肇煇一定要前来看看,他既然屏藩一地,自然要为当地的百姓谋一点福利。
“那就多谢兄长了!”朱肇煇忙再次行礼。
“不必多礼!”
朱高燨觉得,这位弟弟真是喜欢多礼,他拉了朱肇煇一把,兄弟二人便一起朝教室走去。
此时,一些总成图基本上已经出来了,朱高燨的手里拿了自己用心想图成得出来的图纸,来到教室里,里面已经非常安静,所有的学生都正襟危坐,等着朱高燨前来。
“你们的图纸我都看了,一些关键地方,我也都给你们一一画出来了,现在看看这些图纸,来个人帮忙,把图纸挂到墙上去。”
很快,四个组长,又叫了几个人出来,净手之后,这才一一小心翼翼地将朱高燨带来的图纸挂到了墙上。
教室里响起了一片惊叹声,朱肇煇也跟着看去,他什么都看不懂,但总觉得这些线条,这些图形,一定是非常了不起。
“看看你们自己的设计,看看别人的设计。如何看图,如何制图,我都教给你们了,还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你们主要的目的就是,看看别人的设计,巧妙在什么地方。”
学生们都凑上来了,朱高燨继续道,“要知道,产品的质量乃是设计出来的,你们的设计,决定了一个产品在使用过程中的耐久和安全,我还是那句话,要是没有十全的把握,那就守拙,用最简单可靠的结构来完成设计。”
所有的学生都非常珍惜这个比对的机会,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里,对朱高燨这个老师是膜拜得五体投地,这些图,结构可靠,选材恰到好处,尺寸也清晰明了,比起他们的那些想法和设计,真是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
“老师,这里,真是处理得太好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一个学生用铅笔戳着自己的脑袋,大约是很嫌弃的样子,懊恼地道。
“呵,这是这么容易想到的?你要想到了,你就是我们的老师了。”另一个学生打趣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学生们被这两人逗得都乐起来了,学习的气氛非常好,讨论的声音也很大,有时候争论得很激烈,但一旦把问题讲清楚了,输了的一方会心服口服,赢了也不会得意忘形。
朱肇煇从未见过这种课堂气氛,他悄悄地问旁边的同学,“请问,你们这学的是什么?”
“这是热电厂,老师的意思,要用一种能源来发电。电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用来照明,可以用来加热,可以用来带动机器的运转,总之,我们一定要把发电这个项目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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