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血战濮阳(二)(1 / 1)

夏侯渊和曹洪步行一边拨打着羽箭,一边保护着曹操冲进厅堂。

他们带来的那两百步卒,在如此密集的羽箭之下,已经死的仅剩七八十人。

此前那梆子声就是从厅堂内传出去的。

他们以为这里有更大的陷阱,可是进来之后意外发现,这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曹洪确定曹操只是受伤,但是生命无碍之后,赶紧提剑去寻找出路。

这种厅堂都有后门,他直接把那后门一脚踢开,惊喜道:“兄长,粮食找到了,就在这里。”

曹操一激灵,赶紧挣扎着来到后门一看,果然看到后院堆积如山的粮食,已经堆满了院子,恐怕有十数万石之多。

看来那指引他们前来的黑山军士兵并没有说谎,只是这里戒备比较森严,又碰巧有弓箭兵而已。

曹操大喜过望,用手一指道:“烧!”

此时正值七月,正是天干物燥之时。

军兵把引火之物扔在粮堆之上,瞬间便燃起了冲天大火,随后席卷了周边房屋。

眼见这火是不可能被扑灭了,曹操用手指蘸血在墙上写道:“凡献上白绕首级者,赏粮五千石。”

署名:曹操。

夏侯渊不解的道:“可有贼人相信这等悬赏?”

“不管有没有人信,可白绕知道之后,从此就要睁着眼睡觉了。”

曹操说完,对众人摆了摆手大声道:“退!退!退!”

夏侯渊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主公洞悉人心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

只要这句话在白绕心中种下刺,那么必然看谁都想要杀他,如此便谁也信不过了。

接下来,夏侯渊和曹洪又保护着曹操从来时路向外冲。

如此不免又要迎接箭雨的攻击……

……

再说曹仁夏侯惇手中只剩七八百人,聚集在吊桥之上。

他们要面对东门方向上万的黑山军围攻。

那黑山军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冲杀过来,固然曹军训练有素,战力不弱,可是仅仅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军兵已经死伤了过半。

曹仁见势不妙,对着夏侯惇大声道:“元让,这样下去不行,绝守不到兄长回来。”

“守不到也得守!”

夏侯惇红着眼睛,怒吼道:“就算咱俩战死于此,也绝不能失掉城门。

要不然兄长出不来。

咱俩上!”

“好!”

曹仁应声跟夏侯惇两人冲上吊桥,二夫当关,万夫莫开。

两杆铁枪飞舞,竟是生生把无数的黑山军给挡在了吊桥之上。

可是那黑山军大概也意识到,曹军不顾一切的冲进城内是要干什么。

若粮食被毁了,他们也全都要饿死。

所以情急之下,许多黑山军不再走吊桥,而是直接跳进护城河,不顾一切的游过对岸,迅速攻击夏侯惇和曹仁背后守城门的曹军步卒。

“混账!”夏侯惇声吼着,跟曹仁不顾一切的前去把守城门。

如此吊桥上没人防守,成千上万的黑山军全都涌了过来。

固然曹仁夏侯惇二将勇猛万分,但是在人山人海的敌军包围之中,他们很快就浑身被扎满了血洞。

可是两人都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一人把住一扇门,万不能让人把门给关上。

要不然兄长就出不来了!

鲜血逐渐糊住了双眼,但是却没有时间擦。

就在他们两耳嗡嗡,意识逐渐快要模糊的时候,突然听到曹操的声音传来:“成了,快撤!”

两人顿时精神一振,正看见夏侯渊和曹洪半拖半架着曹操冲了出来,身上不知插满了多少羽箭。

“走啊!”曹操大声吼道。

兄弟五人直冲向李典乐进。

此前曹操早有分工,李典乐进二将需要着重照顾马,不能被杀散了。

此时李乐二将身边还有十来匹马。

几人咬紧牙关翻身上马,带领仅剩下的二三百步卒拼死向外冲杀。

有了马匹,以他们残存的武力,总算冲出了重围。

只可惜那步卒却是逃不掉了,全军覆没在濮阳成外。

最终,曹操带领两曹两夏侯,以及李典乐进等人站在包围圈外,远远的再回看那浓烟滚滚的濮阳城时,简直恍若隔世一般。

曹操看着那冲天的烟尘,仰天哈哈大笑道:“我倒要看看,他十万黑山军,吃什么,哈哈哈……”

又干笑了两声,突然精神松懈,摇摇晃晃,差点摔下马来。

“兄长!兄长!”

几人连忙上前将曹操扶住,才知道他已经力竭了。

……

……

在曹军山谷的营地里。

曹昂已经找过来了,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处在生死边缘。

此时的父亲身上插了数支羽箭,浑身是血,头发散乱,看他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似乎微微要闭上。

他是一个被祖父宠大的熊孩子,现在已经吓坏了。

“呜呜呜……阿父……你看着我……阿父……呜呜呜……疼不疼……”

曹昂一边哭一边捧着父亲的脸,唯恐父亲眼睛闭上就再也不睁开了。

他小时候只记得父亲一直很忙,待在家的时间很少,所以对父亲有诸多抱怨。

可是现在才知道,他对父亲有多么依恋,有多么担心会失去父亲。

“……呜呜……阿父……我吃军营的蒸饼……呜呜……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求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求你……”

突然,曹操猛地一激灵,睁大眼睛,抚摸着曹昂头顶慈祥的道:“傻孩子,都十六了,还哭成这样,不怕人笑话。

子和虽是你叔父,但跟你同岁,你看看子和多沉稳。”

旁边。

曹纯面无表情,一把把曹仁身上的羽箭拔了下来,然后有条不紊的把金疮药给抹上。

曹仁疼的龇牙咧嘴,叹息道:“子和啊,我虽平常对你严厉了些,可终归是你兄长。

我伤成这样,你能不能表现出一点关心出来?

你就算比不上子脩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可你拔箭的时候轻一点行不行?”

曹纯脸上波澜不惊道:“兄长从小就教育我,马革裹尸乃是为将者最高荣誉,这点箭伤又算什么?”

说着,噗呲又拔出来一支,然后有条不紊的抹上金疮药。

曹仁:“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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