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临走的时候再次叮嘱蔡鞗不要再招摇过市了。
不过,这对于蔡鞗而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这一路上他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为祸百姓,但是在多次干涉之后,就连他的父亲蔡京都专门派人来催促蔡鞗赶紧赶路。
此刻的蔡鞗已经过了长垣来到了宛亭县地界。
蔡鞗的队伍壮大了,壮大的有些夸张。
前来规劝蔡鞗的人是蔡安,此人算是和蔡鞗一起长大,也是蔡鞗的同宗兄弟,只不过这蔡安与他的父亲蔡忠都没有选择其他亲戚一样步入仕途的道路,而是甘愿在太师府做事。
原本蔡鞗出发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带着府里的人。
无奈这蔡鞗净能惹事,蔡太师在知道他在陈桥驿做的事情之后并没有想着安排人,可谁知道蔡鞗到了长桓又搞起了事情,老太师一怒之下连夜第一时间安排蔡安追了过来。
“五哥儿,这些人都是你的人?”
“是啊!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你这任务也完成了,没事就回去吧!!”
蔡安看着眼前地这一众人,他一个个数了起来。
除了原班人马之外,还多了一个女人,多了一个女人也就罢了,还平白无故的多了三百人的队伍。
蔡安嘴角不停地颤抖着,他知道这下子太师有的忙了。
“怎么还不走?留下来吃饭,这驿站怕是没有吃的给你了。”
“呃,五哥儿,叔父让我跟着你,盯着你,你这次怕是撵不走我了。”
蔡安呵呵一笑,他喜欢看蔡鞗吃瘪的模样,两人一起长大,感情说起来还是比较铁的,起码在蔡鞗的印象中这位族弟还没少替自己背黑锅。
“老安,咱们也是生死兄弟了,你不愿意回去,那我也不能撵你是不是,先在反正你也没啥事,既然选择留下,就得负责我这五哥儿的一应事务,对也不对,以后你就是这支队伍的大总管了,然后玉莜与诗诗两人协助于你,怎么样?”
“我滴个五哥儿,咱能不能把这些人放走,免得太师难做啊!”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来得时候肯定带了不少银子吧!这些人你可得给我养膘了,万一路上遇到个什么劫匪啥的,还得靠他们出力,晓得不?”
“五哥儿,你……”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吗?”
“宛亭啊?”
“不错,居然能记住,给你普及一下,这里可是唐末终结者之一黄巢的老家,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又会出一批像黄巢一样的人。”
宛亭县,唐朝时期叫做冤句县,于北宋元祐元年改名为宛亭县。
蔡安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黄巢这个人他却是知道的,是一个英雄。
只是蔡鞗的后半句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玩意可不是乱说的。
不过现在的大宋他也是知晓的,各地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起义,但是小起义却是不断的,这些年他也是耳濡目染的。
“可是太师说了,不能让你再惹事。”蔡安很是无奈地看着蔡鞗,这是老太师特别交代的事情。
“老安,我说你这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我不说,你不说,难道玉莜会去说?”蔡鞗白了一眼蔡安,随后又道:“给你来点吃的,快点吃,早点休息,咱们明天拿到了铁锅还要继续赶路,争取明天天黑之前赶到定陶,听说那边也有人为非作歹。”
蔡安无语了,他看着这位从小一起长到大的蔡鞗,平常素来对于太师的话还是比较言听计从的,可现在却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嘴里不由得嘀咕道:“五哥儿,你可不知道这太师为了给你减免一些罪责,可是让我以富商的名义在陈桥驿为陛下建了一座道君祠,花费不小了。”
道君祠,蔡鞗闻言也是不由一怔。
这宋徽宗自称为道君皇帝,这老父亲是为了捧赵佶的臭脚啊!
不得不说,这老父亲还是比自己研究的透彻,这道君祠一出,怕是着赵佶要乐呵上一段时间。
“有点让老父亲费心了,看来后面的路是要平静那么一些”。
蔡鞗知道这是戳到了杨戬等人的心口了,在老父亲的信中,他得知宋徽宗赵佶在封丘县事件中虽然不喜蔡鞗的做法,但是在看到蔡鞗手书的万民书以及新建道君祠的消息,忍下了怒火。
如果没有那万民书与道君祠的事情,怕是早就快马送来了押解回京的诏书了。
众人在驿站过了一夜之后就浩浩荡荡的向定陶方向赶去,这一对人马一走,宛亭驿站以及宛亭知县就像送走了一个瘟神一般笑脸相送。
宛亭驿站至定陶约有五六十里地,蔡鞗等人上午出发,约莫下午便能到达定陶镇或者济阴县休息一晚。
马车内的蔡鞗听着小曲,喝着小酒,日子过得极其的惬意,这让他有些羡慕起来这所谓的富家子弟的生活,如果是在盛世这么奢侈下去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在北宋这个乱世,荣华富贵可就没有那么好享受的了。
马车外面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士兵跟随着马车不断的小跑着,就连徐宁、王进与陈广三人都没有骑马而行,不但如此有的人身上还背着约有十斤的干粮。
更惨的是那丁大成,直接背着的是一口大铁锅,这铁锅也是蔡鞗好不容易让铁匠连夜打造的,为此蔡鞗等人才在宛亭耽搁了几日。
这些厢兵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高程度的训练,还不到五里地,众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若不是有蔡鞗提前发了赏金,怕是这群人早就想办法溜走了。
寅时左右,略有微醺的蔡鞗已经到了济阴县定陶镇范围,他打开了马车上的帷裳,看这眼前地这一块土地,不禁有些感慨起来。
“蔡安,打听一下,李柷的墓是不是在这周围,我要去会一会他。”
蔡安应声之后,就去寻找路人问询关于李柷之墓的位置,虽然他不知道蔡鞗为什么会打听这个人的名字。
玉莜也不知道李柷是谁,她看着蔡鞗的沉重的模样,不敢打扰蔡鞗,于是目光看向了一旁地李师师低声问了起来。
李师师虽然也不知道蔡鞗为何会如此,但是此刻看到她自己心仪的男子忧国忧民的样子也是心中不忍,不过眼神之中却多了些许的欣赏。
在李师师的介绍下,玉莜得知了李柷是谁,也不由叹气了起来。
多可怜的一个少年皇帝。
李柷,唐朝最后一任皇帝。
一个哀字结束了大唐帝国的荣光,也开启了五代十国的乱世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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