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

蔡京这一声厉喝，让蔡鞗不由得心中一颤，看这声音似乎这老爷子像是知道什么事情一般。

蔡鞗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蔡京，心里居然有点发虚，这便宜老爹早已满古稀之年，今天居然还能一声怒斥，震慑人心，看来能够四次为相，这威严之气不逊色于赵佶啊！

“儿子的胆子不大，都是向父亲学的，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宋着想！”

“你你你你你……呼……脩儿，你去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其他人进来，明白吗？”

蔡京气的不轻，蔡脩还没有见到过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他应声之后看向了蔡鞗道：“五哥，有错咱就认了吧！这段时间父亲可是一直念叨着你，你可不要让父亲担心了，好好说话，乖乖认错，一会见！”

蔡脩走了，房间之中就只剩下了蔡京与蔡鞗。

“说，谁给你的胆子？”蔡京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指着蔡鞗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样子说道。

“我自己给的，不然以后要被牵走！”蔡鞗不卑不亢，很是直接的回答道。

“被牵走，我们大宋前面有陛下，有大宋，还有种师道兄弟的西军在，灭国是那么好灭的吗？就因为你一本破书，你就想着灭国，还牵羊礼，你倒是长能耐了，翅膀硬了是吧！”蔡京越说越气，他指着蔡鞗说道：“你在宫中的时候，第一次与茂德帝姬偶遇，别以为我不知道，正因为你们两人之间有着情义，又有陛下的赐婚，你就以这莫须有的事情逃婚，不但伤了茂德帝姬，更是让陛下对你没有了任何一丝好感，你这一步棋走的可真好啊！”

“我以后会和茂德帝姬说清楚的，眼下……”

“眼下什么？辽国使团来了，归还八州的事情吗？辽国虽然在对于金国的这件事情之上节节败退，但是以大辽举国之力想要抵抗住金国，我们直接挥兵北上不比你求来的这八州强，朝中上下认为北伐辽国为上策者占有十有七八，不赞同者不过一层，其他的则是保持中立态度，你这样的冒险，是拿我们蔡家堵！官家喜欢书画不假，无论沉迷于否，也不是你一个小子能够做决定的！刘法差点身死，提拔过去的林冲救了他，这也是你早就预测好的是吧！罢了罢了，你老子我现在也赋闲在家了，这个麻烦的事情就交给王黼他们去处理吧！等下我会面见官家，你就随我一起，但是到时候，有些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要开口，好好做你的死人。”

蔡京似乎对于眼下蔡鞗所做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这让蔡鞗有些无力，但是不得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是！”蔡鞗恭敬地对着蔡京作揖一拜。

蔡京笑了，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笑着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蔡鞗抬头看了一眼蔡京道：“父亲能够做到太宰，经历的事情比小子要多得多，我这点伎俩就没有必要在父亲面前显摆了，以后多多和父亲学习才是。”

蔡京起身向门外走去，他看着蔡鞗说道：“在外为官，接触不到核心，现在你长兄已经成为了少宰，那王黼最近甚是嚣张，真以为能够坐得稳这太宰一职，简直是可笑啊！”

“父亲说的是，王黼掩盖方腊起义事实，欺上瞒下，使得江南陷入民乱，这叛乱根本则是因为花石纲，那朱勔和王黼之间互相勾结，搞的江南名不聊生，漕运受阻，就算没有方腊，还有张腊、李腊、苏腊等，父亲，金国兵锋锐利，辽国不出数年必败，我大宋犹如那墙头草一般，两边摇摆，最终的结果就是灭国！”

“说够了，就闭嘴吧！官家是君，我们是臣，名传千古的宰相谁都愿意去做，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好的，不说其他几朝，就说近的，那章惇对于大宋西境之功可谓天下第一人，即使如此，依然毁誉参半，你父亲我摸爬滚打，也跟着王公做过不少事情，可是到头来也就做了你心目中的奸相，不是为父不愿意做一名贤相，而是时势造就了你父亲如今的权势。贤相难当，奸相难为，皆在一人尔。”

蔡京有点头大，他虽然赋闲在家，但是朝中的大小事务，他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老大蔡攸与王黼居然不理政事在宫中陪赵佶做游戏，比他蔡京都要荒唐。

蔡鞗闭嘴了，就这样打扮成了一个小厮，搀扶着蔡京进入了皇宫，这是蔡京独有的待遇，也是赵佶予以的尊重。

延福宫中，赵佶正在院中散步，闻听老太师蔡京前来，便直接把蔡京宣到了延福宫的一处凉亭之中，秋风徐徐，温度适宜，温一壶小酒，颇有诗意。

蔡鞗看着这座赵佶扩建的优雅舒适的院落，尤其是那奇花异石，不禁感慨，这样的皇帝，想要然他改变思想无疑是太难了。

当然最奢华的就是被宋钦宗赵桓打砸掉的艮岳了，那里的奇花异石更是数不胜数，只不过这一年还没有竣工，从政和七年开动，到宣和元年，已经有两年光景了。

蔡鞗看着熟悉的皇城，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在前往延福宫凉亭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名女子，娇俏动人，端庄淑雅，极尽大宋美人之色。

只见她脚步一停，回头看向了蔡鞗的背影，久久未再移步。

蔡京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远处赵佶已经在写着暮雨亭的凉亭中歇息，一旁温酒的宦官在旁伺候着。

蔡京颤颤巍巍地在蔡鞗与蔡脩两兄弟的搀扶下来到了亭下，一起作揖道：“臣蔡京（蔡脩、小人）拜见官家。”

“今日老太师怎的有时间来宫中看朕，身体想必是硬朗了一些，来来来，正好御楼中的御酒已经温好，小酌一杯。”赵佶走下台阶刚要搀扶下蔡京，突然看到了蔡鞗，瞳孔瞬间紧缩起来：“除太师三人外，其他人都退下，不得让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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