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使及夫人们开始走向演艺厅。
普契尼微笑着走到李谕面前:“果真没有让我失望,你的表现对得起科学巨匠的称呼。”
“您就是普契尼先生?”李谕问道。
普契尼道:“正是本人。”
李谕同他握了握手:“见到您十分荣幸。”
“我也很荣幸,”普契尼说,“我们一起观看演出吧,我这人比较厌烦讨论政治,所以刚才看到一头熊与一只野猪在打架,就选择了沉默。”
“您的选择很明智,”李谕笑道,“不过没想到您会亲自来到京城。”
普契尼说:“我一直对东方的艺术非常感兴趣,恰逢看过了如今极为畅销的星战系列,更让我想见见你这个神奇的东方人。”
李谕笑道:“我想你会不虚此行。”
“我来中国,还有一个目的,”普契尼说,“我曾经看过一本阿拉伯的故事会《一千零一日》,其中有一篇叫做《卡拉夫和中国公主》的故事。自此以后,我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一个想法,创作一部中国背景的新歌剧。”
注意,《一千零一日》与更加知名的《一千零一夜》不是一本。
李谕只知道意大利的歌剧水平蛮高,也知道普契尼本人,但并没有听过几次,于是问道:“您所提到的那个故事,公主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图兰朵?”
普契尼点点头:“是的,就叫做图兰朵。那是个关于元朝皇室的故事,可惜我对中国的文化了解不够深入,所以想到不如直接来一趟。”
好家伙,还真是《图兰朵》。
这部歌剧的内容,实际上就是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很多地方根本就不那么中国。
不知道普契尼这次来中国亲自走一趟,会不会有所收获。
两人并排而坐,看完了这场有意大利歌剧和中国京戏的演出,感觉上的确非常有视听冲击。
是那种很典型的东西方文化的碰撞。
论起舞台表演,还真各有千秋。
普契尼说:“这种东方原汁原味的服装与演义,对我的创作很有帮助,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去紫禁城中看一看?”
李谕说:“这个我就说不准了,不过实际上你去一些大的亲王府、孔庙,也能窥探到一些中国建筑的样貌。”
普契尼又问道:“长城哪?可不可以去?”
李谕说:“可以是可以,但路程非常难走。”
众所周知,清朝基本没有再修缮长城,因为对清朝而言,长城已经失去最重要的防守与预警意义。
清朝的国策一直是和蒙古和亲,他们和蒙古关系非常好,并不担心北部边疆问题。
但也就是不再使用长城,两百多年下来,导致长城周边的路几乎消失,完全成了荒郊野岭。
普契尼说:“再难我也要去看一看,否则恐怕这辈子没有机会了。”
李谕想了想说:“确实值得一看,它的样子,绝对比西方的七大奇迹威武得多。”
普契尼听了更加跃跃欲试,当天就准备联系探险家先去一趟长城。
因为在他看来,王府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反而有点危险的长城更有挑战性。
这个时候的西方人还存在不小的“探险”思潮,尤其是广袤无垠又历史悠久的中华大地,吸引太大。
演出很成功,得亏是顶级的意大利歌剧和杨小楼这种名角的演出,就连日本与俄国公使都几乎忘了刚才的激烈争论。
事后,俄国公使雷萨尔偷偷找到李谕,对他说:“帝师先生,本人并没有针对阁下,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不会受到影响。”
李谕明白说白了,在他们而言,黄祸论只是个借口,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俄国公使还是希望拉拢李谕,因为无线电真心太好使。
可惜俄国军方与政府对无线电的重视仍旧不如日本人高。
李谕看得清局势,更何况自己得依靠俄国在战场上尽可能消耗一下日本,于是回道:“不过是一场辩论而已,又不是战争。”
雷萨尔高兴道:“帝师肚子里面能撑船!佩服佩服!”
雷萨尔走后,日本公使内田康哉自然也找上了李谕,“帝师先生,您的发言让我十分感动,这才是我们黄种人应该团结在一起的时候。”
李谕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人种理论,单纯是学术上的讨论罢了。”
内田康哉说:“那么您的学术水平在公平的情况下帮了我大忙,不知如何感谢您!”
想到自己的建议可能会让日本在战场上增加大量伤亡,李谕阴晴不定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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