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不待众人做出反应,第一个起身驳斥道,“二位,做人还是要有些操守的,一边儿吃着厨子做的饭,一边儿踹桌子骂厨子,是不是有些太不当人子了?”
“叶家的饭菜一绝不假,但不尊圣人也是真的。他叶琛心中若是真有圣人,就不该将卢家粉这种顶级食材,卑躬屈膝地卖给扶桑人、新罗人、契丹人。”
“他这是什么?他这是为了一己私利,损辱国荣!”大张脸上浮现起笑容。
叶琛这个节度使确实很厉害,入驻河北道开始,以数场大胜奠定基础,接着便开始稳扎稳打,恢复民生,现如今契丹人根本承受不住。
眼看着,已经到了该摘桃子的大好时机,他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就有些过分了。
他说完之后,连姚崇和狄仁杰看都懒得看,而是直接对着女帝行礼,慨然道,“圣人,叶琛不仅对异族卑躬屈膝,对朝中的大人也是暗中献媚勾结。”/apk/
“他眼中没有您,没有朝廷,他这是一门心思想要割据自立,其心可诛。”
“今日一个小小的卢家粉是小,您大可轻易饶恕他。可是谁知道,他明日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陛下!”姚崇还要开口。
小张立刻喝道,“姚崇,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拿了叶家多少好处,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这般为他说话,莫非你已经倒向他,准备配合他割据自立了吗?”
众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姚崇。
这个时候,证据都确凿成这个样子,你还给叶琛如此强辩什么?
二张敢在这个时候拿出卢家粉,就说明卢家粉比先前的松子玉米和木须肉更加美味。
他不献给陛下,却用来勾结契丹、扶桑人、新罗人,还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支持,想办法自立吗?
即便是叶琛不想自立,你一个朝中重臣,总是站在朝堂上为他说话,又是怎么回事儿?
人群之中的梁王武三思,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得意地看着急得不行的一些李家臣子。
事到如今,他早就看出来了,叶琛此子早就倒向了李家。
是李家复辟的重要助力之一。
想要让武家在朝堂上时刻保证优势,最好的办法,便是打掉李家的财源。
不然李家势必会在朝堂之上,死灰复燃。
一些中立的臣子,忍不住暗暗摇头。
被武家人和张家人盯死了,哪怕叶琛手握大权,也是死路一条。
武三思得意之余,看了一眼保李一派的核心铁杆狄仁杰。
却见他神态悠然地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松子玉米。
崔玄暐、桓彦范二人都忍不住摇摇头。/
本来逐渐向好的形势,随着女帝重新年轻,变得再次诡谲起来。
不过让叶琛吃点苦头也好,这小子最近太嚣张了。
一点都不给世家的面子,让他吃点苦头,让他知道知道,没有他们这些顶级大佬在朝堂上为他摇旗呐喊,他什么都不是。
倒是姚崇心忧国事,站在圣人面前苦苦劝谏。
但是圣人的表情却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悲喜。
、武三思见火候差不多了,骤然起身,傲然而立,对姚崇冷笑连连。
“姚崇,你放肆!”
“是否处置叶琛,圣人自有乾纲独断,你在这里狺狺狂吠什么?”
“他做了什么事情,圣人这里一清二楚,你以为凭借你歪曲辩解便有用了?”
随着武三思的话音落下,不少武家一派的高官起身,直接开腔道,“陛下,臣弹劾姚崇。”
姚崇孤零零地站在座位前,双目低垂。
表情中满是失望。
在外人看来,他仿佛已经认命了。
张谏之、狄仁杰等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厮演戏没够。
狄仁杰刚准备开口,示意姚崇差不多得了的时候,突然坐在龙椅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帝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是让朕吃个饭都吃不安宁是不是?”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圣人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冷若冰霜。
圣人放下手里的筷子。
凤目扫视在场的每个人。
便是狄阁老都有些惊讶,因为圣人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即便是他老眼昏花,也能看得出来,圣人竟然又年轻了几分。
此时的她气势傲视全场,一双美眸扫视过来。
眼神之中的霸气和高傲,让在场的不知道多少权贵,一个个低下了臣服的头颅。
见到魏子卿的那一刻,朱主管的脸色一变,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见到圣人忽然翻脸,大张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谄媚的笑容,“圣人息怒。”
“你这是让朕息怒?”女帝冷哼一声,白皙的脸上仿佛能刮下一层寒冰下来。
“叶琛是我选的节度使,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构陷他?重伤他?”
听到女帝的这一番话,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叶琛这家伙,在圣人心中的地位竟然这么重要?
怎么可能?
不是说,圣人微服私访,到了河北道受了不少委屈。
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早就要弄死叶琛了吗?
怎么发生了这种不尊圣人的事情,圣人还第一时间站出来替叶琛说话?
大张依然试图辩解,“圣人,这不是构陷,他确实拿珍贵且美味的卢家粉,低价卖给异族。”
圣人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看向了远方,脸上了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今日方知道,叶爱卿所言,想为朝廷做一番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因为在朝堂上,总是有一群猪狗不如的家伙,想尽一切办法拖后腿。”
说完,心中是真的愤怒,当下冷哼一声道,“将二张拖下去,各打五十大板,从此之后,无诏不得进宫。”
叶琛是什么人物?
河北道的顶梁柱,大周的顶级理财大师,便是狄阁老都称赞有加的人物。
河南道打得越糟糕,她越知道,叶琛在河北道坐镇是如何的不容易。
不想今日两个豢养的家犬,竟然敢当众找叶琛麻烦。
如果真的夺了叶琛的官职,问罪叶琛,那这段时间朝廷付出的努力,岂不是要付诸东流,而平白将河北道的大好形势葬送,给契丹人以重振旗鼓的机会么?
莫说叶琛没有自立之心,便是有,现在自己也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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