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翰想到这儿当场跪地磕头。
“小人知罪!”
“小人千不该、万不该,将帮众推给殿下,玷污了殿下的英明……”
朱樉见梁翰被吓成这样,开心的哈哈大笑。
朱樉自打回到大明,还是第一次享受被人当成秦王跪拜的感觉呢!
“梁先生多虑啦!”
“本王可不是来找先生晦气的,而是来感谢先生的大恩大德的!”
“感谢?”
梁翰茫然的看向朱樉,看的朱樉又是一阵发笑。
“对的,就是感谢!”
“本王要做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现在急需人才……”
“你推荐给孤的那些人,虽称不上什么人才,但起码还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有用处,关键看主公是否会用人。”
“本王不才,早年受谗言所败,不仅丢了爵位,还为此惹恼了父皇,给自己增添许多恶名。”
“现在本王励精图治,锐意进取,打算在海外缔造大明……”
朱樉给自己脸上贴了几百两金,最后图穷匕见,朝着梁翰躬身一礼。
“请先生助我!”
“我……”
梁翰听了朱樉的话,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这还是他听闻的秦王吗?
到底是传闻有假,还是眼前的秦王有假?
“秦王殿下,您说的事太大,小人恐怕……”
朱樉根本不给梁翰拒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别急着拒绝!”
“本王大老远来一趟,你总不好连杯茶都不给吧?”
“这……”
梁翰赶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秦王殿下上座!”
梁翰看到满桌的狼藉,登时不好意思道。
“哎呀,失礼失礼,小人刚刚用午饭还没来得及手势,殿下稍等……”
梁翰一边说一边要去收拾,却不料他老娘比他利索多了,早就扔下鞋底子跑到桌前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然而,王老太还没收拾几下,就听到自来熟的秦王开口道。
“哎呀呀,真是巧了,孤中午还没吃饭呢!”
“王伯母,您能不能舍我一顿饭,让我跟梁先生一起吃点?”
王老太听到这话乐得见眉不见眼。
虽说眼前的秦王只是个“前”秦王,但人家好歹是皇帝老爷的儿子,身份尊贵无比。
这样的人来他们家吃饭,那是给他们家天大的脸面!
“好好好!”
“民妇求之不得,只怕秦王殿下吃惯了山珍海味,吃不下俺们小门小户的粗茶淡饭哩!”
朱樉闻言淡然一笑。
“俺不挑!”
“俺爹早年间没当皇帝那会,俺跟着俺大哥和俺娘,那也是饥一顿饱一顿,饿急眼了就连军马的豆粕都吃!”
朱樉这话不仅镇住王老太,就连一旁的梁翰也给镇住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的儿子竟然也有这么困顿的时候。
不多时,王老太将锅里的半只鸡端上来,朱樉就这一碗糙米饭,唏哩呼噜的吃起来,吃到最后别说汤了,连根骨头都没剩,把院子里的小黄狗气得朝他直汪汪。
王老太拿着棍子将小黄狗赶走,然后开心的洗锅刷灶,给朱樉奉茶。
朱樉则趁着这段时间去了梁翰的屋里转了转,看到屋里堆了满满一屋子的书,就连床底下都有两个大书箱,他心里对梁翰更加满意了。
“梁翰真是博学啊,竟然看过这么多书!”
“梁先生,你这么有学问,就没想过考个功名吗?”
梁翰闻言苦涩的笑了笑。
“早年间想过,但那时候正值元末,兵荒马乱的也没个地方考。”
“后来大明建立,我本来想考来着,被我师父拦下了,他老人家说咱们大明皇帝刻薄……恪尽职守,乃是几百年不出的圣人,我这点微末本事就别去献丑了……”
朱樉听到这话心里冷哼一声,对于梁翰已经作古的师父恨意+1。
这狗东西不过是个乞丐,竟然敢看不起父皇,真该将他从坟里刨出来鞭尸!
朱樉只是气了下,很快就被庆幸填满。
幸亏梁翰有那么个仇视父皇的师父,否则以梁翰的才华,早就成了朝廷的官员了,哪里还有自己拉拢的机会?
“梁先生现在考功名也来得及吧?”
梁翰闻言再次摇摇头道。
“殿下有所不知,朝廷年初刚刚下过严令,不许二十岁以上的人考秀才。”
“哦哦……”
朱樉听到这话心里再次一喜,更加笃定这就是上天派给自己,帮主自己成就大业的军师!
不过,本着收人收心的原则,朱樉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若是先生有意科举,本王可上奏父皇法外开恩,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才华的机会!”
“什么?”
梁翰听到这话当场呆住,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秦王。
自从秦王进入他家,他就一直带着警惕和小心侍奉,从不相信秦王是真心想招揽他。
然而,现在听到秦王说要举荐他参加高考,顿时让梁翰生出知己之感。
“殿下,您说的是真的?”
“真……吧……”
“主要是看你,若你执意科场,本王就算有千般不舍,也愿意成人之美。”
“这……”
梁翰听到这话暗暗感动了好一阵,一想到自己已经年过四十,就算考上秀才还得考举人、进士等等。
先别说考不考得上,就算考上也得三五年时间……
“小人多谢殿下厚爱,小人福薄,恐怕没那个造化了。”
“哦?”
朱樉意外的看了眼梁翰。
“梁先生,你可要想好了回话,本王平生干的善事不多,帮你只是惜你之才,绝无借此挟恩图报之意。”
梁翰见朱樉说的这么光棍,也就索性把话说开了。
“殿下,不是小人不识抬举,实在是小人年岁大了,扛不住科举那番折腾了。”
“小人但凡年轻十岁,小人都得去科场走一遭,如此方不负这些年的苦读!”
朱樉闻言理解的点点头。
“科场确实耗费心神,身体素质差点的还真扛不住。”
“若是先生心中有撼,不妨来黄金洲参加科举吧。”
“到时候本王亲自出题,只考一场,考完当场排定名次!”
“以先生之才,在黄金洲铁定是状元了,哈哈哈!”
梁翰听到这话也跟着一起笑,两人谁也没将刚刚的玩笑话当真。
毕竟科举考试可不是谁都能举行的,那是只有皇帝下旨,礼部筹备,天下学子共同赴考才能达成的盛大典礼。
但谁也未曾想到,若干年后黄金洲还真开了科举,梁翰还真成了黄金洲第一任状元,并且被永久载入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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