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段寒成周厅的事情。
元霜不想被误会,所以提前选择了坦白。
可段寒成还是早就知道了。
不仅知道,还藏起了满腹委屈。
要不是元霜找来,段寒成或许会永远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可慢慢的,却会变成疙瘩,到时只会更难消解。
元霜不知道段寒成是从那里听来的,可既然他知道了,那解释一番也是应该的。
“你不用多想,我知道你这里出面麻烦更多,周厅那里刚好有需要的朋友,我并没有刻意去找他,是问了很多人。”
当初想嫁给他组成新的家庭是真的。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开,逐渐没了感情也是真的。
这点段寒成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真正难过的,是元霜的拒人千里和疏离,他不想被她当成外人,他想当她的亲人。
搂住了元霜,段寒成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埋在她怀中,半响没有吭声,办公室的沙发不大,两个人躺在上面实在是有些拥挤,段寒成将元霜包裹进自己怀中,靠在了他的臂弯上。
段寒成不断用耳朵蹭着她的脖颈,以此寻求安慰,“我只是不想你对我那么客气,那天早上,你给嘉也打电话我都听到了,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你的家人我也是一样看待的,他第一个想到找我帮忙,我是开心的。”
“不一样!”
元霜霍然坐了起来,义正言辞看着段寒成,面容是少有的严肃,“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也认识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警告他。”
“为什么?我不怕被麻烦。”
“我怕。”
元霜说着说着却红了眼睛,她不希望流言蜚语被强加到他们身上,他们感情脆弱是其一,段寒成如今多困难,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难道就因为你跟我在一起了,以后周嘉也有什么事都要你出面?”
“我真的没关系。”
杜挽的事情段寒成是可以默默去帮了,他询问元霜,不过是尊重她,想让她知道,也是征求意见。
却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随着元霜,段寒成一起坐了起来,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因为他是你的家人,所以不管在外面怎么混蛋,我都是可以容忍的。”
“就是因为这样。”
元霜说到激动处,低头抽了抽气,克制住了自己的鼻酸,“就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爱到可以不要自己,所以我才要阻止,我不想你因为我一次又一次被麻烦缠上,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可这负担对我来说是甜蜜的。”
“对我不是!”
元霜将手抽了出来,暗色里,她细眉轻蹙,表情像是无比痛苦似的,“如果你还是这样不改,那我宁愿不要跟你在一起。”
她竟然会说到这个份上,这是段寒成没想到的,身子跟着僵了下,人瞬时有些空茫了,“为什么?我已经说了不要紧,你这样……不就和我想的似的,不把我当自己人吗?”
他钻了牛角尖,元霜也是一样。
再说不下去。
元霜带着眼眶里的泪花,推开了段寒成,拿上包便要走,段寒成从后搂住了她的腰,贴在了她的脊背上,“别走,是我不好,我再不这样了……”
“你嘴里说着不这样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元霜知道眼下自己怎么说段寒成都不会明白,拿开了在腰间的手,她走得决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在医院照顾到晚上,杜挽筋疲力尽,晚上换了杜母身边的保姆陪床。
她要走时临时去找景南,想要道个别,顺便问一问杜母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毕竟一直在医院,总也不是一回事,家里还有个一岁半的小孩等着照顾,她难以脱身。
好在有了元霜的帮忙,杜父那里的问题很快解决了,虽然损失了部分资金,但总补得回来的,亏损还不算太大。
找到了景南科室外。
里面灯还亮着。
杜挽正要敲门时,却在虚掩的门缝中看到了景南的身影,他坐在桌前,身边站着的是个女医生,两人有说有笑,像是很投缘似的。
他到这个年纪还没结婚,家里不是不急的,这些年也介绍了许多,可他总也不中意。
跟他同龄的段寒成都已经跟三个女人结婚又离婚了,哪怕是周嘉也,也已经有了女儿,只有他,还是孤身一人。
见他身边有了女人,也是天大的好事了。
杜挽很识趣,没有进去打扰,轻手轻脚,默默离开了。
走出医院要去打车。
没走两步,身后的鸣笛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回头看去,是周嘉也的车子。
他结束了工作就赶了过来,没有进去,便一直在楼下等着。
本就约好了要聊一聊。
他来的够晚了。
杜挽上了车,面色要多冷有多冷,周嘉也是理解的,“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在这,小铃铛怎么办,最近要不要我照看?”
“你就是为了争女儿的抚养权才会跟你的情人搞出这事来?”比起他,杜挽可要不客气多了,她的鄙夷厌恶这一刻在表情里全部挥发了出来,“周嘉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
“不是我,这是她自己的主意,我已经骂了她,而且想办法在弥补你家里的损失了。”
相比杜挽的斥骂,周嘉也的解释就要风轻云淡的多了,“杜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称职的丈夫,但我也不会卑鄙到那个地步,我是想女儿,想见她,可我知道最爱她的人是你。”
“你以后不要再去杜家了。”
这话决绝。
杜挽却是狠了心的,她接受了周嘉也的三心二意,哪怕他在婚姻里犯了那样原则性的错误,她还是原谅了他,只因她不想女儿家庭残缺。
可现在呢?
比起有周嘉也这种爸爸,她宁愿女儿没有爸爸。
周嘉也却不接受,“我已经说了,这事我不知道,林绫告诉我后我立刻就去找了寒成,说起来,我一样是无辜的。”
停了车。
他扶着方向盘,望着暗光里杜挽的侧容,“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再也不让我见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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